李承乾看傻了。
他雖然不怎麼會打麻將,但在許墨和魏征的“以身試法”中,他漸漸看明白了——主要是許墨和魏征表現得太明顯了。m.X520xs.Com
比方說。
打著打著,許墨忽然把牌一堆:“李二郎,你要的是這幾張吧。”
“噯,我就不打。”
要不然就是魏征,打著打著,把牌一推,說出和許墨差不多的話。
態度十分囂張。
行為十分惡劣。
他設身處地代入了一下,如果是自己遭遇這種待遇,可能玩不到中午,第二圈沒打完就要掀桌子了。
自己可是皇帝。
你們不過一群臣子。
讓朕不開心了,雖然沒法砍掉你們這群人的腦袋,可把桌子掀了,讓朕爽爽總是可以的,他覺得自己一定會這麼做。
但李世民沒有。
咬牙切齒、罵罵咧咧,但還是好好打麻將,偶爾手氣好,自摸胡牌,轉頭就毫不留情地嘲笑魏征和許墨。
吃完晚飯,他們陸陸續續離開。
馬車上,氛圍有些沉悶。
“學到了嗎?”李世民開口詢問起來。
李承乾一愣,啊了一聲,茫然無措。
學?
學什麼?
學那許墨和魏征在自己父皇麵前是如何不要臉的?
學他們是怎麼打麻將,把自己父皇贏到輸了一堆小麵包的?
“父皇,孩兒未曾明白要學什麼。”愣了好一會,李承乾心驚膽顫地回道。
李世民歎了口氣:“方才你在牌桌上時,為何不敢胡牌啊。”
李承乾回道:“孩兒見許縣男在和父皇談要事,不敢叨擾。”
“打完後,店家說了,在給你做牌,都說到這種程度了,你還沒明白嗎?”李世民又反問了一句。
李承乾埋起腦袋,低聲下氣:“是,孩兒以後知道了。”
李世民重重歎氣:“朕讓你過去,是和他做朋友的,不必要那麼小心謹慎,你監國有成,可還是要多和店家學習一下。”
李承乾老老實實應下來。
話是這麼說,可習慣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改的。
李世民不再說話,揣著手坐著,思考著今天許墨說的那些話。
仁義。
是大唐的根基。
而現在,許墨竟然提議要大唐…不能說拋棄,至少要不那麼仁義。
而且說的還那麼有道理。
這讓他有些為難起來。
回到皇城,他依舊在思考著這個問題,長孫皇後看著,有些心疼,抬手替他揉著太陽穴,輕聲寬慰:“今日不是帶高明去見店家,怎這麼頭疼?”
“是店家不喜高明?”
李世民搖搖頭:“店家是不太喜歡高明,不過也沒太討厭,看在朕的麵子上,還是言傳身教。”
“朕頭疼的是店家今天說的那些東西。”
長孫皇後聲音更加溫柔了:“哦,那店家今日又說了些什麼?”
“你說朕…是不是太善良、太仁慈了?”李世民沒回答,而是在沉默了一小會後,拋出一個問題。
長孫皇後一愣。
詫異地看著李世民,有些不解,自家陛下…怎麼就突然說起這麼無厘頭的話來。
善良?
她自小就嫁給李世民,對他的了解,比任何人都深。他算不上一個壞人,性子是極好的,任何褒義詞都可以用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