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愣,她很少聽到自己這位便宜夫君說出這麼喪氣的話。
一點法子都沒。
這……
多少讓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又不是一樁大案子,隻不過涉及幾百貫而已,連條人命都沒鬧出來,自家夫君可是國公,這麼小的一樁案子,朝堂上下,竟沒人賣他半點麵子?
“是陛下護著那位許萬年?”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他也很快就想出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敢不賣自家夫君麵子的,似乎也就隻有那位至高至上的陛下了。
張亮沉著臉點了點頭。
朝堂上的事,他不願與一個女人多說,哪怕這個女人頂著他所謂妻子的名頭。
李氏也沒多問,看這個臉色,就知道在朝廷上發生的事,恐怕不是那麼讓人開心。
隻是……
“那節兒豈不是沒救了?”李氏憂心忡忡。
張亮啐了一口:“性命無虞,不過…事情鬧到這種程度,流放怕是避不可免的。”
“也好,那小子讓我如此丟臉,讓他再留在我身邊也看著鬧心,索性打發出去,讓他清醒清醒。”
他咬牙切齒。
公孫節再怎麼討他歡喜,可到了這種程度,對他的那一點喜歡,早就被嫌棄、厭惡所淹沒。
李氏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張亮看著她的臉色,心中那種厭棄感又濃了好幾分:“怎的,舍不得你那乖兒子?真伺候出感情來了。”
李氏搖搖頭,堆著笑:“夫君說的哪裏的話,隻是…”
說到這,她停頓一下,語氣變得有些複雜:“節兒已經認錯了?”
張亮點頭:“估計現在還掛在東市,像耍猴一樣,在那背他的罪名呢。”
李氏表情變得更古怪起來:“節兒是隻認了他自己的罪麼?”
這話一吐出來,讓張亮動作一頓,黑臭的臉色得到不少緩和。
李氏是個什麼樣的人,張亮再清楚不過了。
說是“蛇蠍心腸”一點都不為過,對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夫君都一點情分都沒,更何況是一塊吃到嘴裏、能嚐出幾分滋味的肉——像這樣的肉,李氏不知道有多少,公孫節也不是其中最好的那塊肉。
張亮一開始還都還沒想到,現在是聽明白了:“這件事你也有參與?”
李氏點了點頭:“節兒見我這幾日花銷甚大,便給我想了這麼一個主意,可沒想到會鬧成這樣。”
張亮的臉色又多緩和了幾分。
這麼說來,公孫節雖是讓自己丟了些顏麵,不過能做到把罪過攬在自己一個人身上,沒有讓自己丟出去更大的顏麵,也算是他這個義子盡了力所能及的孝心了。
也怪不得,李氏會如此上心。
“節兒…是救不了了。”張亮吐了口氣,鑒於李氏也是參與者,他也不在乎說的再多一些:“朝堂讓大理寺今天就結案。”
當然…
為什麼陛下偏偏要大理寺今天結案的原因,他沒說出來——他總不能說,是自己脾氣上來了,不願意在朝堂上低頭。.伍2⓪.С○м҈
在朝堂上他沒什麼麵子了,在家裏他總要把這一份威嚴給立起來。
李氏臉色一黑,她出身不菲,自然清楚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