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同意了。
竟然真的同意了。
楊氏呆呆望著武珝手裏的籃子,還有自己女兒那張天真爛漫的臉,心裏恍惚得很:“那位許萬年怎就會答應下來的?”
武珝得意一揚腦袋:“掌櫃可從都沒把父親放進眼裏過,他說了,父親才沒那個膽子去得罪他。”
楊氏頭暈目眩,有幾分不真實感:“沒那個膽子?你父親可是應國公,他才郡公……”
武珝哼了一聲:“我父親那個應國公,是他做到頭了,可掌櫃不一樣,現在的郡公不過是他的起點而已。”
“我父親或許為大唐手中一兵戈。”
“可許萬年是大唐股肱。”
“股肱、兵戈孰重?”
說著,她把手裏的籃子,往循著聲走出來的姐姐手裏一放,掐著腰,理直氣壯:“再說了,掌櫃是砸過國公府邸的,一個國公都得罪了,那位國公還一句話都不敢說,我父親又有什麼特殊的?”
楊氏終於長長鬆了口氣,接過大女兒手中的籃子,往院子裏走去:“好啊,好啊,就是辛苦你了。”
武珝又哼了一聲:“女兒哪裏辛苦,能去到超市裏跟在許萬年身後學習,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而得不來的好事。”
“依女兒看啊,都不用女兒再辛辛苦苦出去尋找房子,這…楊家表叔,就得親自送女兒一套。”
楊氏不置可否。
倒是她姐姐小聲嘟囔了一句:“哪有那麼容易,平白就送一套房子過來。”
這裏是比荊州的家裏舒服些。
可也不過…是從明麵上的欺負,轉成了暗地裏的閑話,說白了,都不是人過的日子。
武珝搖搖頭,哼哼唧唧:“姐姐你看著就是。”
哪怕經過武德年間那麼一通折騰,楊家依舊是個大家族,比不得杜、韋兩家,但也僅僅屈之於後。
武珝往返兩趟超市,往來都是鄭玄果接送的事,自然逃不出楊家的眼。
再差人一打聽。
這小娘子聰明伶俐,十題中了六題,被許萬年看中,準她在超市裏做個學徒的職位,還準她能去研究所,跟在鄭麗婉身後學習。
甚至…
還被留下來吃個頓晚飯,連帶著為她娘親和姐妹也備了飯食。
這是什麼?
這就是信號。
許萬年不僅要管著武珝,還連帶著要保住她的母親、姐妹。
大事,這就是大事。
楊家人就一直在頭疼,該怎麼攀附上許萬年這條大腿——楊家不比以前了,朝堂上無高官、也無甚交好的士族,全靠楊妃照拂。
但這不是一回事。
哪有世家是靠一個為皇妃的女子撐下來的。
許萬年是他們的目標之一,也是他們認為最好的目標,可…許墨一直都待在超市裏,聽說有些愛好,他們讓小輩們苦心學習,愣是一點名堂都還沒研究出來——長安城這麼多世家裏,就屬楊家對許墨出的題目最上心。.伍2⓪.С○м҈
現在終於等到這機會了。
楊家家主立馬從家裏翻出人契、地契,又並一些錢財放在錦盒裏,親自提著燈籠,匆匆朝著楊氏所在的別院而去。
武珝她們,才把許萬年送來的吃食擺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