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他們這些宮裏人要怎麼出頭?
不就是得行常人所不敢行之事。
試藥…
拿牲畜試藥,自然是最穩妥不過,不過…牲畜歸牲畜,又哪裏能和人相比,說不定在牲畜身上用沒出什麼事,偏偏用到人身上,就出問題了?喵喵尒説
用人是最好的。
隻不過…李世民沒法開口說,用人試藥,他是皇帝,可如雷霆,但不能太過暴虐,哪怕心裏那麼想的,也不能由他說出口。
史官筆墨一揮,他也不知道自己得被記成什麼樣。
保險起見,他哪怕心裏有這種念頭,也不能從嘴裏說出來。
這些宦官們玲瓏心思。
李世民不好說,但他們好做——記載在史書上,也是一派君臣和睦的措辭,說不定還能留名。
滾燙的熱水衝泡開感冒顆粒,棕色的藥液,透著一股淡淡香甜的氣息。
待水稍微溫熱。
宦官就大口、大口把它飲下。
李世民批改公文,宦官就那麼安靜候著,等兩個時辰後,李世民抬頭看向宦官,開口詢問:“感覺如何了?”
宦官抿了抿嘴,摸摸自己的肚子:“奴並未覺得身體有異。”
“好的壞的都沒?”李世民問道。
宦官點頭。
李世民又一揮手:“說說你的感受。”
宦官把頭一低:“奴就覺得這糖水還怪好喝的。”
糖…
甜的?
李世民一挑眉,有些詫異,抬手敲著桌子,兀自思考起來。
雖說許墨拿出來的東西向來有奇效,而且在婦產一科上也說的頭頭是道——可大夫這種職業,越老越妖。
也沒見過許墨親手治病過。
他很願意相信,但沒發生過的事,他沒法徹底相信。
不過…
味道像糖水,宦官喝了這麼久,也沒見他出事……或許可以放心大膽地用一用?
“拿一袋過去,喂上皇服下。”李世民輕輕一拍桌子,塵埃落定,說出吩咐,“再讓太醫署的好好關照。”
宦官應喏,拿著感冒顆粒退下。
那名喝了藥的宦官,依舊在原地立著,李世民也沒遣散他離開的意思。
等一個時辰後。
出門的宦官匆匆回來,臉上掛著喜色:“陛下,好消息,上皇不再盜汗,外熱也退了些,太醫丞言,這是病退的征兆。”
李世民一驚,猛地站起來。
這才多久?
一個時辰!
這藥生效得這麼快?
“確實如此?”李世民有些不敢相信。
宦官點頭,報喜道:“確實如此。”
李世民皺著眉,看向李麗質:“店家說了這藥是如何用的?”
李麗質乖巧點頭:“說了,一日最多三次,分早中晚,服藥期間,要忌口辛辣、酒水、生冷、油膩,最好多飲水,溫熱水最佳。”
李世民看向宦官:“都聽著了?”
宦官點頭,又小跑了去。
弘義宮內。
李淵渾渾噩噩醒來,瞪眼看著床頂,多日風寒,他腦子早就不清醒了,現在喝了那什麼藥後,倒是恢複了幾分神智。
“毘沙門、毘沙門。”他喚了兩聲,這是他長子李建成的字。
哦…不對。
自己長子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