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魏娘生不如死的表情,何月忍不住暢快淋漓的放聲大笑,笑聲夾雜著魏娘不甘心的尖叫,讓停在外麵的家仆都忍不住瑟瑟發抖。
這世界,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爐鼎,所謂爐鼎,便是男修用於采陰補陽的女修,地位低下,她們的存在隻是用於供男修吸取陰元,提高功力,即便是世家的女兒,也逃脫不過這個命運。隻不過世家的女兒有天賦過人的,便可做妻室,普通家庭的女兒,天資過人的便被世家門宗的人買回來,隻能做妾侍,或者連妾侍都不如,她們身份卑微,隻能忍辱偷生。
她的母親魏娘,就屬於後者,空有一副極品的資質,卻隻能慘死在何月的手裏。
如果當年娘生下的是男兒,便可母憑子貴,入門宗,拜師傅,修仙之路一路暢通,但可惜,她是個女子,即便天賦過人,注定將來,也隻能做一個爐鼎!但娘說她不後悔,隻要自己活著,便是她最大的支柱!
所以,是女子又如何?她不會做爐鼎,誰都別想強迫她!這看似反抗的意念,便來自娘從小的教導!
魏娘的嘶吼,帶著困獸臨死前掙紮的絕望,那聲音戛然而止,可笑聲還在繼續,魏娘就帶著如此的不甘和怨恨,深深的閉上了雙眼。
“娘,娘!!”裴麒萱隻覺得一瞬之間仿佛天塌地陷,腳底發軟。
“哼,真是晦氣!”何月皺眉,手指捏緊鼻端:“麒萱,你收拾一下,明天宇文家的人就來接你,別想著跑,你知道反抗我的下場!”
說著,她便冷哼一聲,帶著人,浩浩蕩蕩的離去。
直到人走了,裴麒萱才擦幹淨淚水,勉強站起來,將倒下的木門扶起來,關緊,而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步步走到魏娘的屍體身邊。
柔軟的軀體,還帶著淡淡的餘溫,然而娘漸漸慘白的臉,卻帶著深深的怨念。
她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壓下不斷湧出的淚水,將魏娘手上的銅色鏡麵戒指脫下來,套在自己的手指上。
戒指沾手,便收縮成合適的大小,裴麒萱依照娘的吩咐,將戒指抵在娘的額頭,不多時,一絲冰冷的氣息從魏娘的眉心湧出,帶出一點點好像螢火蟲一般的光芒,那光芒閃爍了幾下,便融入戒指,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氣息的波動,瞬間充滿了戒指,冰涼的金屬的觸感,也變的溫暖起來,這是娘的氣息!
裴麒萱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已經完全僵硬的魏娘的屍體,深深地磕了三個響頭。
夜色迷蒙,四周的一切都靜悄悄的毫無聲息的時候,漆黑的屋門吱呀一聲打開,一縷雪白好似蛛絲一樣的絲線從門裏射出,纏繞上街對麵的一株大樹,接著一道人影從門後閃出,隱入樹叢裏消失不見了。
何月看她年紀小,料定她悲痛之餘定沒有心思反抗,可她並不知道,一個在如此環境下長大的女孩,會有怎樣堅定的意識,如若不然,她現在不是瘋了,便是走火入魔,更不會有如此清醒的頭腦。
而這一切,都來自娘的教導!娘教她讀書識字,教她基本的修煉功法,教她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教她人人生而平等,而這一切的基礎,便是強者!
她要變強,為了娘,更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