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安在為葉瓊羽施針後,她的情況稍稍穩定了許多,麵色也一點點緩和過來,不像剛才那一副死氣沉沉的慘白樣。
百裏深行和爾安的話忽遠忽近,葉瓊羽隻覺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一間屋子裏似的,怎麼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反倒是另一個人的聲音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可朕也曾是她的天,是她的主心骨,是朕讓她沒了生的意願,終究是朕毀了她。”
是百裏文宇,他這般深情哀痛的話是說給誰聽的,為什麼自己聽著他的聲音會心口一陣陣的刺痛,仿佛有人握著一把劍刺進了她的胸膛又反複的攪動一般,令她痛的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皇上,靈妃的孩子終於保下來了,皇上,您可以寬心了。”
哦,原來是靈妃那裏出了問題,瞧把皇上急的,那一臉哀痛仿佛誰不在了一般。
葉瓊羽有些無語的轉頭,心裏卻空的像漏風一樣的難過。
上一世她的孩子沒了之時,百裏文宇在哪兒?他可曾有這樣難過的時候呢?
葉瓊羽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離開百泉宮,猛一個清醒過來時,驚的她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後背更是被冷汗浸濕。
“爾安。”
爾安就在床邊,隻不過百裏深行比她早一步上前將葉瓊羽攬住,並在她向爾安伸出手時將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
“一副見鬼的模樣,可是夢到了什麼?”
葉瓊羽驚魂未定的看著麵前的爾安,隨即慢慢扭頭看向身側的百裏深行,眼淚混在汗水裏,整個人狼狽不堪。
“我,我做惡夢了。”
她何止是做惡夢了,她分明是魂魄離體在外遊蕩一圈。
對了,葉瓊羽突然想到剛才聽到的和看到的,連忙問著百裏深行:“宮裏可是出事了?”
百裏深行皺了皺眉後道:“你暈倒之時有人來報,百泉宮的靈妃腹痛出血,好在太醫去的及時保下了胎兒。”
葉瓊羽咽了咽口水,神情呆滯的點了點頭:“那還好,稚子無辜,不該卷入這些爭鬥中。”
“宮裏的孩子哪個是無辜的,能落入娘胎便是千方百計的算到的福氣,十月生產順利更是多少人日夜守護的艱辛,宮裏的孩子從來不是一條命那麼簡單,這背後的權利爭奪注定了一世的不平,若是能選擇,哪怕是百裏文宇,本王也不相信他會甘心一輩子活在這宮牆下。”
“葉瓊羽,對此,你怎麼看?”
百裏深行接過爾安遞上的茶碗,動作輕緩的送到葉瓊羽嘴邊,可說出口的話卻帶著十足十的逼迫。
“不許與本王繞圈子,本王要聽你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葉瓊羽想要自己拿過茶碗卻不敵他力氣大,隻好就著他的手將茶碗裏的水喝了個幹淨,她實在太渴,又幹又渴,喝進去的熱水仿佛是注入她生命的暖流,讓她能夠真切的感覺到自己又活過來了。
“皇叔想聽實話可以,還請先坐回去一些,皇叔這樣越矩,我便是有實話也不敢都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