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昭歸出了屋子,問道:“大娘,你這裏有熱水嗎?”
大娘正站在門口,開著門往遠處望著,應是在等她打獵的丈夫回來。
她說道:“沒有,廚房有水壺,你可以現燒。”
於昭歸道了謝後,進廚房燒水去了,從他們進門後老婦人的反應和表情都很冷淡,但她在門口向外望時明顯有些焦急,是不是因為她丈夫比之前回來地晚了一些?現在的確是比較晚了,外麵已經完全黑透了,而且今天沒有月亮,伸手不見五指。
他從進廚房開始就一直在想要不要問那大娘一句,需不需要他幫忙,可看那大娘的反應,似是沒有想請求他幫忙的意思,他隻是在這裏留宿一晚,明日一早便走,之後這家住戶就再跟他沒瓜葛了,本來他也不太喜歡惹事上身,他與這位大娘也隻是萍水相逢。
等水壺裏的水燒開,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他還在想這件事,等他從廚房出去後,堂屋突然灌進了一股風,吹得於昭歸猛一哆嗦,老婦人重重地把門關上,臉上的擔憂變得更加凝重,外麵開始刮起風雪了。
於昭歸覺得這時候再不聞不問就顯得有點不近人情了,畢竟人家還好心收留了他們,終於他還是忍不住上前問道:“大娘,您丈夫以前打獵都是什麼時候回來?”
老婦人看他一眼,眼裏似有微光閃動,“之前都是太陽落山前回來,有時候回來晚一點,但也不會晚太久。”老婦人頓了一頓說道:“今天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麼事,這麼晚了。”
於昭歸說道:“大娘,要不然你告訴您丈夫經常會去哪裏或者哪個方向打獵,我幫您去找找他。”
老婦人又打量了他一番,微微搖頭歎了口氣,似是看他身子骨單薄,不太相信他,說道:“算了,這地方可凶險的很,特別是到了晚上,什麼野獸猛禽都會在此時覓食,你隻是路過這裏,對這裏也不熟悉,到時候再把你自己的命搭進去。小夥子,多謝你的好意,回屋歇著吧。”
於昭歸拍了拍腰上的佩劍,堅持道:“我是修行之人,可以禦劍,那些地上的野獸傷不到我,我不能保證一定會找到您丈夫,但我一定會回來的,畢竟我的朋友還在您這裏昏迷不醒。”
老婦人說道:“既如此,你就更應該留下來照顧她。”
於昭歸說道:“您剛剛也說了,這山中極為凶險,而您丈夫久久未歸,您就不擔心他......”他想說不擔心她丈夫有什麼三長兩短來的,但又覺得不太吉利,就沒有說出來。
老婦人歎了口氣,說道:“他去哪裏打獵我也不知道,他沒告訴過我,我也從沒問過,隻知道他總是從正對我們家門口那條路回來。”
於昭歸詢問了老婦人一些關於這一帶的事情後,回到貫丘躺的那件屋子,穿上了外袍,一邊翻找著什麼東西一邊對靈兒說道:“現在我要出去找一個人,靈兒你看你是留在這裏等我,還是......”
沒等於昭歸說完,靈兒揪住他的衣服,堅定地搖了搖頭。他的本意也是想帶著她一起出去的,除了把她帶在自己身邊,跟誰在一起都不放心,更何況貫丘覓歡還病倒了,照理說他確實不該這個時候出去,可是看著大娘如此擔憂自己未歸的丈夫,也有些於心不忍。
於昭歸找出了一張符篆,上麵畫著幾條複雜的紋路,於昭歸咬破手指在上麵畫了一筆,在施以法力,符篆上的紋路發出短暫的紅光後,上麵用血畫就的那一筆和原本就有的那些紋路融在了一起。
“三穀。”於昭歸叫了一聲,三穀便應聲飛到了他眼前。
他用食指和中指捏著那張符篆,對三穀說:“我現在要出去一趟,若是貫丘小姐出了什麼事,或是你們遇到了什麼問題,用爪子撕了這張符,我就會立馬趕回來。”
他本來想讓千金也留下來,怕它這小小的身軀受不了風雪的摧殘,可它執意不肯離開靈兒的肩膀,於昭歸無法,隻好也帶著它。
於昭歸蹲下來,讓靈兒趴到自己的背上,頭和身子都用鬥篷蓋著,隻露著一雙眼睛,他找了根布條,將靈兒綁在自己身上,一切準備妥當後,快步出了屋子。
老婦人看他這一身架勢,微微皺眉,於昭歸說道:“這孩子離不開我,她不會礙事的,我那位朋友,還請勞煩大娘幫我照看一下她。”
老婦人回道:“先說好,要是明天早晨之前你回不來,我可不管屋裏你那位朋友的死活。”
於昭歸微微一笑,回道:“放心罷,我會回來的。”
他剛一打開門,風雪就鋪天蓋地地打到了他臉上,老婦人從後麵給他頭上放了個鬥笠,沒有說話。
“多謝。”於昭歸把鬥笠兩邊的繩子係緊,向門外走了幾步,禦劍飛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