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段路以後,四周突然響起了“沙沙沙”的聲音,是有人走在草葉上的聲音,果然在下一瞬,一群人從四麵八方跑了出來,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裏麵。
他們的臉被蒙著麵,看不清容貌,但是他們身上穿著的衣服卻都是玄月國人的,黑色的鎧甲在月光之下,反射出淡淡的光澤,那是深夜的露水沾染在鎧甲上麵後的證明。
由此可見,這些人明顯在這裏已經埋伏很久了。
所以,即使他們這邊大多是在軍營中還算是可以的士兵,也因為之前在這段逃亡的路上身上體力都消耗了許多,幾番抗戰下來之後,沒有支撐多久,基本所有人都被蒙麵人們捉住了。
就連池言和息澤也被一群人給團團包圍住,手中的劍盡數指向了他們。
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
這個地方是樹林的深處了,離營地的地方已經有很遠的一部分距離了,除了他們,基本不會有人會路過這裏。
就算心中痛罵孤月國的人實在狡猾,但是所有人的心中都知道,這種境地沒有人能夠逃出去了。
他們都完了!
可是就在眾人都絕望之時,原本被蒙麵人製服的人中間,有一個黑影卻是緩緩站了起來。他輕而易舉的推開了脖子旁邊的劍,似乎略帶嫌棄的吹了一下碰了它的手指,待完全站起身之後,他又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外表看上去完全沒有絲毫緊張的神色。
這人正是之前敵襲的時候帶領著他們一起說是要保護十七皇子突圍的莊百戶,莊文。
在看到了對方得意的笑容後,就算是再傻,他們也知道了莊文這家夥是個奸細。
“莊文,你這個賣國賊!你不得好死!”有人氣憤道。
莊文看了那人一眼,一個抬手,那人身後的劍就直接刺穿了對方的胸膛,再也沒有一句聲音。
這次的事件上麵的人可是交代了,讓他全權負責。他莊文早就受夠了這種裝老好人的事情,終於他也可以嚐一嚐當上位者的感覺了。
周圍的人見到莊文撕破臉後竟是如此殘暴,一言不合就直接殺了人,本來心中滿滿的怒火,一下子變成了恐懼。
對,對,就是這樣。
莊文的視線之中,所有人一下子似乎像是約好的一樣低下了頭。
直到他的眼睛掃向了某一處的時候。
那裏,少年的眼睛中沒有一絲害怕的情緒,不,甚至連慌張都沒有,而是如同往常一樣的平靜。
甚至,莊文覺得對方的眼神中充滿了譏笑,仿佛他才是籠中囚獸一般。
莊文瞬間暴怒了起來。
“你在笑什麼!”
池言的眼中有著一絲漫不經心,這讓莊文有點害怕出現變故,但是他很快又告訴自己不可能,為了今天,他心甘情願做了皇城中那些人的內應,從十七皇子來之前就開始布置和勘探地形,再加上今日營地裏麵因為大戰人走了大部分,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就算十七皇子其實深藏不露,武力高強,也不可能敵得過他安排下的這些高手。
那人可是說了,隻要他幹幹淨淨的把十七皇子給處理了,待這場大戰結束,他就可以跟著大軍一起返回皇城,到時候他們再在後麵運作一下,便能讓他在一年之內連升三級,若是能等到那位坐上了最高的那個位置,像他這樣的功臣,前途更是不可估量。
莊文心中一瞬間閃過的慌亂立馬被撫平了,不過是在裝腔作勢罷了,他暗自告訴自己。
“你小子別想耍花招!”
“我隻是笑某人就算是做個歹人,還如此膽顫心虛,比我等這被抓住的還不如,豈不是好笑。”似乎是覺得站得太累了,池言在眾人的怔愣下順勢坐了下來。
原本以為十七皇子想要攻擊的莊文也是緊張了一瞬,卻是發現虛驚一場。
“怪不得我聽說這麼些年了,其他人都晉升了,而莊百戶卻還是在原來的位置上蹉跎依舊,若我是你的上級,看到你這等偷偷摸摸,就算是做個壞事,也要像個老鼠一樣上遮下蓋,如此,我也不覺得稀奇了。”可似乎是嫌刺激不夠,池言繼續補充道。
十七皇子的話別人聽不懂,莊文卻是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有所指,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饒有趣味的看著蒙麵人身上屬於玄月國的黑色盔甲。
要是以前,池言的話簡直就是戳進了莊文的骨子裏麵了。他此生心心念念的就是能夠作為人上之人,要不然當初那個人在找他的時候他也不會連思考都沒有就直接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