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殿試(1 / 2)

直至回到房中,漣漪還覺得驚魂未定。

她突然想到,今日是要為峰兒置辦騎服的。一日下來,竟沒把正事辦了。她想著還是改日去彙寶樓看看,挑幾件合適的來。

這一個意外很快就被漣漪忘卻。這些天讓她記掛的也隻有幾日後的殿試了。

十月初八很快就到了。

一大早願兒就推開了窗戶。昨晚的風有些喧囂,漣漪聽了整個上半夜,直至思緒鬥不過眼皮的沉重了,這才昏昏睡了過去。

本以為今日天氣會有些陰冷,但窗戶一開,和煦的風便吹了進來,一室陽光明媚。

天氣很好,她隱約聽見屋子後麵的池塘裏,魚兒撲通撲通的嬉戲聲。惠風和暢隻有在秋天才能被這般感知。

對於絕大多數上梁的人來說,日複一日的生活並沒有和往日有什麼不同。但今日,人們都會時不時地向北邊的皇宮中眺望著,因為今日皇宮中正舉行大周最重要的選官儀式——殿試。

殿試每三年舉行一次,隻要是進了殿試的人物,都早已在這個名士彙集的上梁城裏有了些名氣。毫無疑問,他們是整個大周最具文采的一批才子。

他們每個人,都必定無數次夢到過自己進士及第的場景,而醒來時發現書卷在手,燭火依舊,但這心卻久久無法平靜。現如今,他們離這夢寐以求的場景隻有一步之遙。

一旦成功,自己的名字會隨皇榜張貼出去,讓整個上梁甚至是大周的百姓所熟知。

楚渭今日就是這其中的一位。

漣漪一整日也無心做其他事了,隔一會就會朝北方望去,雖然看不見什麼,但總是無意識要去關注。她在為她心儀的男子祈福,隻盼他能高中,達成他的夢想。

直至太陽西沉,願兒才過來稟報說老爺回來了,漣漪知道是殿試結束了。作為國子監祭酒,宋運掌管整個大周的教育,他也是這次殿試的主考官之一。

漣漪忙將父親迎了進來,“父親,殿試結束了嗎?”

宋父略顯疲憊:“嗯。”

“這次殿試可還順利?”

“一切順利。”宋父揉著眉頭,一整日聚精會神讓他看上去很是疲乏。

忽想起什麼,“還記得我之前與你說過你楚渭哥哥也在國子監吧?你也知道他在四門學成績非常出眾,這次殿試他閑庭信步般地作答,我想他應該考得不錯。”

“真的嗎!”漣漪激動地喊了起來,隨即又收斂了些,“那真是極好的。”

“三日後就放榜了,待那時就知道今年的狀元是哪個人物了。”宋運沉聲道,眼中透露出幾分期待。他掌管的國子監人才輩出,對自己的學生頗有信心。隻不過地方上的人才也不乏少數,往年總有令人驚豔的考生。今年的狀元之位花落誰家,隻怕也隻有到放榜那日才能揭曉。

放榜那日好生熱鬧,黎明時分那禮部外的牆上就會張貼上榜單,並敲鑼打鼓地吸引人們來看。漣漪早早地就讓願兒去打聽,自己則在府中焦急地等待著。

天亮透了,願兒這才回來。

“小姐,小姐。”願兒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上氣不接下氣,她嘴裏直喊著,“狀元,狀元!”

“你說什麼?”漣漪懷疑是自己聽錯了,“你是說文達中狀元了?”

願兒由於太興奮,好不容易才吐露出一個字:“是!”

漣漪再三確認:“當真?”

願兒回:“我在榜前看了三遍,沒有錯的。楚公子是狀元!”

漣漪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快速地流經全身,她知道文達必定十分出眾,可這狀元她是真真不敢妄想!

京城的才子多如牛毛,一個清貧書生竟能奪得頭籌,隻怕這消息已經在上梁城炸開了鍋。

她興奮地抱住願兒,嘴裏說著:“太好了願兒!這真是太好了!”

願兒終於平複了自己的心情,她興奮地說道:“小姐,願兒太高興了。楚公子答應殿試後就來迎娶小姐的。願兒要有個狀元姑爺了,以後說出去多風光啊!”

漣漪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囑咐道:“輕聲點,這事還不能讓旁人聽到。文達雖說應允過殿試後就來提親,但他畢竟是中了狀元,前來祝賀的大臣們就要應付好幾日,況且皇上過幾日還會設嘉禮宴招待殿試的考生,那提親總是得再緩緩的。”

“這倒也是。”願兒點點頭,她笑嘻嘻地將漣漪扶到椅子上,“小姐啊,你呢這兩天就好好休息,為著楚公子的事你都未曾休息好。待嘉禮宴後,就等著楚公子來提親吧!”

漣漪笑著,眼底是遮不住的喜色。

在皇城最西南角的柳蔭巷,那是上梁城中離城中央的博古塔最遠的地方,一般在這裏居住的都是整個上梁最下等的人。有混混賭鬼,有無兒無女的孤寡老人,也有世代窮困潦倒的平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