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白日裏看多了比賽,漣漪晚上竟然夢見了白日裏的馬場。場上卻隻有一個人在打馬球,他身著一身白色騎服,金絲鑲邊。矯健的身影馭馬遊刃有餘。
烈日下他的白衣十分刺眼,晃得漣漪怎麼也看不清他的臉。但他的呼吸聲卻清晰可聞,一下下地仿佛就在耳邊吹著。
她緩緩睜眼,卻是被嚇了一跳。劍眉星目的一張臉赫然出現在她的麵前,她對上了郭懷清漆黑的眼睛。
“是我吵醒你了嗎?”他問道。
“沒有。”漣漪回道,隻不過是嚇到她罷了。
懷清神情有些不自然,“我來本想告訴你,今日軍營事多,可能回來很晚了,叫你晚飯不用等我。沒想到你還未起。”
“嗯。”漣漪瞬間羞紅了臉。郭懷清應是已經散朝回來了,沒想到自己還在睡覺。她乖順得應著,便沒了下文。
懷清見她也沒有多餘的話要叮囑自己,便起了身,上朝去了。
漣漪抬頭往窗外看去,那人影很快就不見了。
隻見庭院的花草倒是被打理得很好,一切都生機勃勃樣子。
她既覺得自己整日無所事事,卻又好像每日都安排得很充實。練字和讀書都是每日必不可少的活動,父親從小就教育他們兄妹倆,無論今後日子怎麼樣,都不能忘記讀書。除此之外,因三品官員都會在城郊有自己的職分田,每月收入和府中各種支出都是自己經手打理,將軍府下人們自然不少,安排他們的月例也得費點心力。開支等事宜漣漪一向謹慎得很,努力做好主母的事情,便也夠她忙的了。
倒是願兒時常提醒她,她也該多和京中的夫人小姐多多走動,這交往也是將軍夫人該多操心的事。漣漪雖然也明白,但自己一貫不擅交際,想著能避免就盡量避免,因此那些公主侯夫人平日的宴會自己經常稱病推掉。
今日仍舊照往常這般,一個人窩在書房中習字。
原本十分靜謐的環境,漣漪卻突然聽到屋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你是誰!哪兒進來的!”她聽到屋後響起一陣急促的喊叫聲,那是丫鬟鈴兒的聲音。
漣漪慌忙從屋裏跑了出去,隻見牆角鈴兒正和一個身穿男子服飾的瘦小身影推搡著。
“哎呀,你別扯我。我是你們家夫人的朋友。”那人邊說著邊將鈴兒推開。
鈴兒不信,抓住那個人的胳膊就大呼道:“哪有朋友像你這般不懂禮數,不從大門進來,反倒是□□。”說著就要去叫侍衛來。
二人正爭執著,漣漪看清了那個瘦小的身影,她慌忙製止道:“鈴兒快住手。”
鈴兒看到漣漪過來,這才鬆了手,“夫人,府中竟然□□進來一個毛頭小賊,竟然還妄稱是您的朋友。”
聽鈴兒這麼說,靈汐提高了聲音:“你才是毛頭小賊呢!你全家都是毛頭小賊。”
“你……”看他還在掙紮,鈴兒氣得就要打過去。
“鈴兒住手,她確實是我的朋友。”漣漪慌忙製止道。
聽到漣漪肯定的回答後,鈴兒停住了要下落的手掌,看到漣漪點了點頭,這才半信半疑的鬆開了手。身上的禁錮霎時消失,靈汐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包裹,如遊魚一般立馬來到漣漪的身邊,躲在她的身後。
“你們沒事先下去吧,這位公子我來招待。”漣漪吩咐道。
玲兒雖仍是不放心,但還是恭敬地退了下去。一旁的願兒見小姐示意,也隨之退了下去。
待四周無人之後,漣漪這才行禮,“漣漪見過七公主。”
靈汐急忙將她扶了起來:“哎呀我都說過,不用行禮的。還有,我叫靈汐,你以後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漣漪不敢,這尊卑可不能亂序。”漣漪忙回道。
公主聳了聳鼻:“我真是拿你沒辦法。”
漣漪看著七公主一身男裝,雖然身板瘦小好似未發育好,但模樣倒是俊俏的很,真像個謙謙俊公子。漣漪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公主這麼輕鬆就從將軍府外□□進來,想必平日裏也沒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