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漣漪在睡夢中聽到一旁窸窸窣窣的聲音,知道懷清要去上朝了。天還昏暗著,他卻沒有喚人進來點蠟燭,自己穿起衣服來,生怕吵醒她。漣漪迷迷糊糊地起了身,過去將蠟燭點上。
看著屋裏的燈亮了起來,守在屋外的丫鬟也將走廊的燈點亮。
“你別忙了,昨晚累著了,快去多睡一會兒。”看著漣漪拿起衣服就要為自己更衣,懷清阻止道。
“你也知道……”漣漪下意識想把話接下去,卻突然回神這話夠羞恥的,便閉口不說了。
懷清卻一臉壞笑,“我知道什麼?”
“你這人怎麼越發沒臉沒皮了。”
漣漪自顧自得替他穿上衣服,又轉身過去給他拿上一條腰帶,正是那日與靈汐一起逛街時買的那條。
“和這身搭配正好。”漣漪上下掃了這一身,滿意地說道。
猝不及防,郭懷清俯下身親了她一下,“謝謝夫人。”
漣漪看天快亮了,急忙催促他,“將軍快出發吧,這天就要亮了。”
懷清低著頭,揉搓著她的手,“今日是要去長公主的壽宴嗎?”他明知這時辰已不早了,但晨醒的昏睡感還未消散,迷迷糊糊地反而讓他變得粘人起來,就想再與她說幾句話。
漣漪點頭,“嗯,我同玉珠一起過去。”她都替他著急,仍是不斷催促著,“將軍快些出門吧!”
郭懷清終於還是出了門,她在房內看到一燭光引著他過了小橋,終於在拐角處消失。
生辰宴是從午宴開始的。
長公主的丈夫是徐國公長子,二人婚後如膠似漆,和徐世子育有二男一女三個孩子。
這次生辰世子是盡隨了長公主的意思。
因徐國公府中的園林堪稱是上梁最美的私家園林,亭台樓閣,花鳥假石都錯落有致,別有一番江南的韻味。酒席就設在亭台裏,每個亭台都擺上了酒桌,男女分開就坐,一桌上的都在熱鬧地寒暄著。桌上多數是女眷,或是哪個府中的夫人,或是哪位未出閣的小姐,這深院中的女子平日裏的生活都枯燥得很,因此每回宴會她們都是不會錯過的。當然也有幾桌男子席,都是些未成婚的公子哥,大多都是被家中父母催來的。
湖中央的亭子裏那一桌就是主桌了,想必長公主和其他公主就坐在那裏。
園林最講究的是一步一景,景色不會一下子就讓人看完,因此曲折的走廊和形狀各異的假山成了置景的關鍵。樹影相掩,隻能聽到兩旁酒桌上交談的聲音,卻見不到人。這樣的布置讓那些抱有“心思”的少男少女們都有些坐不住,有些大膽的免不得要東張西望,又怕失了身份,因此隻想快些結束這個酒局。
吃過酒席後,園林各處都逐漸熱鬧起來。
水渠邊舉辦的是詩會,詩會在這邊舉辦是乘了文人的雅興。
在源頭處放置漆器酒杯,酒杯會隨著水流向下遊飄去,酒杯停在誰麵前,那人就要行個酒令。每年詩會總是有許多好詩產生,更會有書法上乘的大家坐一旁記錄,因此詩會之後,書坊中必會增加許多詩集。所以這個活動必然是吸引了許多有文采的佳人才子。.伍2⓪.С○м҈
漣漪一向不愛湊熱鬧,更何況玉珠好武,顯然詩會沒能吸引她們。
拐過幾個彎後,一個小庭院內發出一陣叫好聲,原來是投壺比賽。
看到此刻在場中的二人,玉珠不由得失笑,“這二人真是冤家路窄啊。”
漣漪也看了過去,比賽場上原來是霍東行和靈汐。
玉珠忍不住和漣漪抱怨道:“我這個大哥別看他比懷清還大兩歲,這性子還是幼稚得很,而且放浪慣了,到現在還未成婚。長公主也是照顧他,特意請他來參加生辰宴會,沒想到正經的相親他不參加,倒是在這裏欺負小姑娘。”
漣漪看向旁邊的比分,也是笑著搖了搖頭,二十七比五,這個霍東行可真是欺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