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心思不可揣度,柳青瓶也不再細想,小心翼翼的將那張新作畫卷,遞進了簾帳之中。
她隱約能感覺到,老師接過畫卷的手,是有幾分顫抖的.....
“好了,青瓶兒,你......可以出去了。”
“為師無恙。”
拿到畫卷後,這位女聖老師,似乎心情舒緩許多,柔聲說道。
“是!老師靜養,徒兒不打擾了!”
柳青瓶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間。
就在她即將關上門時,門外一名書童前來稟報道:“有容居士!春少爺回來了!不僅如此......他還帶了一位客人,說是要拜訪你!”
這話傳出口。
房間內立馬傳來回音:“這孩子真是越來越沒章法了......讓他......讓他在書房等我,至於他帶的客人,便婉言相拒吧!”
“老師!”
柳青瓶朝外看了一眼,似乎發現了什麼:“春少爺已經帶著那幅畫,朝這邊走來了.......”
“這........”
床榻之上,郭雅穿戴好衣服,強行抑製心神,正襟危坐:“讓他進來吧。”
她此刻雖身中烈毒,但在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兒麵前,如何能失了儀態?
“母親大人!我回來啦!”
很快,那梧桐居少主人,丞相獨子,周大春,蹦蹦跳跳的衝了進來。
“母親大人,您.....休息了麼?或是......身體又抱恙了?”
見到母親大白天的竟然尚在臥榻,他頓時小心翼翼的跪倒在地:“孩兒不孝,打擾母親歇息了!”
“罷了罷了,為娘問你,那......那幅畫呢?”
簾帳後傳來母上大人的聲音,隻不過這一次,她的語氣出奇的緊促。
“畫........”
周大春楞了一秒,趕緊從懷裏拿出那副畫卷,並急忙解釋道:“孩兒見母親大人,近日來,常常看著這張畫像茶飯不思,心想這公子定然是母親大人的故交,於是便拿著這幅畫,四處打聽畫中人的下落.......”
“哎。”
簾帳中傳來一聲歎息:“你這傻孩子,你有這孝心,母親已然很開懷了。”
“好了,將畫.....遞進來吧。”
“啊?”
周大春楞了一秒,不知是不是多想了,他總覺得母親的聲音,有幾分奇怪。
想必那不治惡疾,又複發了!
“快......快啊!”簾帳後的聲音催促道。
見一向端莊的母親,如此緊急,周大春不敢怠慢,跪行了幾步,小心翼翼的將畫卷呈進了簾帳之中。
整個過程,他提心吊膽,生怕碰到了母親大人的手。
不錯,他這位母親大人,乃是天下讀書人楷模,為人更是傳統嚴肅,從小到大,不允許任何人,碰到她的身體。
就連那位遠在南方的父親......
想到這,周大春心中黯然失落。
他雖然愚鈍,但卻不是傻子,這些年也聽了太多傳聞,漸漸的,還真有些覺得,自己並非是母親的親生兒子.....
若非如此,他的儒道天賦,怎會如此不濟?
“好了,好孩子,出....出去吧,把門帶上,不許任何人進來......”
他正心思駁雜間,簾帳後母親大人命令道。
“是!母上!”
周大春正要退出房間,又想起了什麼:“對了!母上!有件事,孩兒不得不說!”
“嗯?”簾帳裏傳來母親的輕咦聲。
一想到那位正義與才華並存的大哥哥,很可能因此失去人生一大機遇。
周大春也管不了許多了,一股腦兒的道:“方才孩兒在外麵打聽那畫中人的下落,被上官家族的狗腿子所刁難,幸虧有一名公子挺身相救!”
“母親大人知道麼!那名公子,看起來跟孩兒差不多年紀,卻已修到了大儒之境,以一首絕妙詩詞,顯化才氣利刃,直接將那群先天武者,一擊打趴下了呢!”
“呃,竟然如此人物......”
簾帳背後,郭雅喃喃自語,而後又道:“罷了,眼下我梧桐居正是求賢若渴之際,你先帶這位公子去寶林軒逛逛,為娘此刻不便.......一會兒......一會兒再便去會見他!”
“不成啊!”
周大春急道:“那位大哥哥.....他也是有脾氣之人!他給我留下了四句辭,說是神祭燈會那天所作,讓我念給母上大人聽,他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