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天戰鼓聲中,五千步卒排著整齊的方陣,舉著盾牌,扛著雲梯、沙袋,在督戰隊的驅趕下,硬著頭皮向允吾發起了排山倒海般的進攻。
這一刻,畏懼再也沒有了意義。
戰場之上容不得畏懼,更不可能退縮。
膽敢畏戰不前,督戰隊的刀斧手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與其成為督戰隊的刀下亡魂,還不如死在衝鋒的路上,至少還能萌及妻兒。
馬騰大軍兩側,各有五千騎兵遊戈在側,護兩兩翼,牽製駐紮在城外的羅征騎兵。
不管是騎兵還是步卒,幾乎全都是由青一色的羌人組成。
馬騰起家時兵不過數百,多虧了馬家在羌人中有無以倫比的威望,之後不斷有羌族部落來投,以及收編了其餘涼州軍閥麾下叛投的羌兵,才有了今日之規模。
西北酷寒,羌人對死亡更是有著強大的承受能力。
這些羌兵悍不畏死,冒著箭矢石彈,亡命般的向城頭發起衝鋒。
羅征身披鐵甲,在一群將校護的環拱下昂然肅立城頭。
望著黑壓壓一片衝過來的馬騰軍卒,眸子裏刹時騰起了凜冽的殺機。
伍習立在羅征身側,眼看馬騰步卒已進入二十步之內,猛的舉起右臂狠狠揮下。
兩千把長弓早就已經拉滿如月,此刻猛的鬆開弓弦,箭雨頃刻間如雨般攢射而下,狠狠的傾瀉在了衝到城下的馬騰軍頭上,淒厲的慘叫聲刹時衝天而起,撕裂長空。
“放箭,給我狠狠地射。”
伍習大聲下令,臉色因為激動而充血。
兩千北軍長弓手麵無表情,臉上冷的有若僵屍體,如同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般,分成兩拔交替開弓射箭,將一拔拔黑壓壓的箭雨不停的傾瀉到馬騰軍頭上。
五千馬騰步卒雖然有刀盾兵掩護,但依舊不斷的有兵卒被勁矢射翻在地。
好不容易衝到城下,又被從天而降的滾木擂石砸的人仰馬翻。
在付出慘重的代價後,馬騰軍終於將一段護城河填平。
這時,馬騰後軍戰鼓聲再變,還剩下不到一半的兩千餘步卒立刻撤了下去。
第二隊五千步卒迅速壓上,踏著袍澤的屍體,再次向城頭發起了衝鋒。
這時已到中午,然而士兵們卻根本沒有時間休息,更沒有時間去吃飯。
五千馬騰空卒將雲梯架上城頭,頂著滾木擂石,迅速攀爬而上,和城上的北軍精銳短兵相接,奮力撕殺,然而還沒站穩腳跟,就很快被趕下了城頭。
北軍是大漢帝國最為精銳的中央官軍,是一支真正的百戰鐵血之師。
負責守城的五千北軍精銳,可以說是大漢帝國最後的一支精銳。
這些士兵們無一不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屠夫,他們的血早就已經冷了,不但對死亡有著超乎想象的承受能力,殺起人來更是毫不手軟,冷血而高效。
在隊率、都伯的帶領下,冷靜的收割者人命,如同沒有生命的機器。
馬騰軍後陣,一座哨樓上。
“這就是羅征小兒麾下,那支朝廷最後的精銳官軍?”
馬騰臉色沉凝,望著城頭的目光十分凝重,沉聲道:“早就聽說北軍乃朝廷最為精銳的中軍官軍,昔日擊鮮卑、破黃巾,威震天下,乃是一支真正的鐵血之師,如今看來,果真名不虛傳。還有隻有五千眾,若再翻上一倍,這允吾本將軍也不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