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二年十月。
羌原大漢,西海諸羌各部舉兵六萬入寇,欲劫掠涼州。
羅征不在金城,荀彧以騎都尉趙雲為將,李蒙、王方、張橫等副之,領騎步大軍兩萬餘眾西出臨羌,於寫穀一帶迎敵,並設計大破羌兵。
趙雲陣斬燒當部大豪帥滇零,羌兵大敗,死傷無數。
參狼部豪帥兀當、哥鄰部豪帥力突率殘部逃回西海時,出征時的六萬餘騎兵大步已經隻剩下不到三萬,且超過一半人帶傷,可謂損失慘重。
燒當部乃西海一帶最大的羌人部落,依靠強大的實力震懾各部。
如今滇零戰死,燒當部損失慘重,再也無法震懾諸羌。
兀當和力突很快就瓜分了燒當部的人口和地盤,然後開始了互相征伐。
以往燒當部強盛時,還能震懾參狼和哥鄰這兩個除燒當部外實力最強的部族。
今燒當部沒落,兀當和哥鄰再也無人震懾,此番出兵涼州沒有搶到過冬的糧草,為了部族生存下去,隻有吞並對方,搶到足夠的牛羊和糧食,部族才能活下去。
就在這個寒冷的冬天,羌原上卻燃起了熊熊戰火。
羌原和漠北的大草原有驚人的相似,部族兼並之戰幾乎每天都有。
為了自己的部族能夠生存下去,吞並其他的族部是羌人最常用的手段。
而出兵涼州的失利,則成為了戰爭最有利的導火索。
與此同時。
進入十一月之後,中原地區也迎來了隆冬的第一場大雪。
一夜之地,大地一片銀妝素裹,山林間鳥獸絕跡。
忍饑挨凍的等了一個月,張邈忍無可忍,直接率軍返回了陳留。
甚至在離開前,招呼都沒跟曹操打一個。
帶著數千大軍在野外挨了一個月凍,張邈可謂滿腹怨氣,對曹操能力和智計的那一點信任,也因為沒抓到羅征,而在不知不覺中消散了大半。
曹操得到消息時,也隻能仰天長歎。
這一個月,張邈不好過,曹操同樣也不好過。
頂著巨大的壓力就不說了,麾下將士們也是怨聲四起。
甚至連夏侯惇、曹仁等宗族大將也覺得羅征早就逃出了圉縣,多次勸曹操退兵。
“主公,退兵吧!”
曹仁不顧曹操臉色陰沉,硬著頭皮道:“這都一個月了,如果羅征還在城中,不吃不喝也早就餓死了。眼下軍中將士怨忿極大,若再不退兵,恐大變嘩變啊!”
夏侯惇也附議道:“子孝所言極是,孟德,退兵吧!”
曹操臉色數變,終究沒有將火發出來,而是喟然一歎,“罷了,就依子孝所言。”
“主公英明!”
曹仁這才長長籲了口氣,與夏侯惇等對視一眼,心頭陰雲盡去。
天氣越來越冷,別說士兵們已經忍耐到了極點,就是他們這些統兵將領,也快有些頂不住了,曹操現在連一塊自己的地盤都沒有,一應軍糧物資全靠他人接濟,麾下八千部曲連件過冬的衣裳都沒有,若再不退兵,士兵們真有可能嘩變。
不過還好,總算可以撤回雍丘大營了。
天黑之前,曹操率領八千部曲離開了圉縣,返回雍丘大營去了。
白雪愷愷,隻留下圉縣一座空城。
深夜,城衛營。
一條黑影鬼魅般的出現在一間營房內,折伏了足有一刻鍾左右,才潛到窗前,又等了足足一刻鍾左右,才輕手輕腳的推開窗門,躍進了院子裏。
黑影貼著牆壁,輕手輕腳的往外摸去。
一路無驚無險的出了城衛營,探頭探腦了一陣,才摸出城門。
“籲,總算出來了。”
羅征長長噓出口氣,二話不說,牽出戰馬,召出許褚,和許褚一人一騎,一路狂奔進了茫茫夜色之中,足足奔出了數十裏,才停下來歇息。
“嘿,躲了足足一個月,真他娘的憋氣。”
許褚恨恨揮舞了下手臂,一臉的憋悶,實在被悶壞了。
羅征臉色有些猙獰,咬牙切齒地道:“曹阿瞞這奸鬼,竟敢在圉縣設下了天羅地網伏擊本將軍,若不還以顏色,給曹阿瞞個深刻教訓,如何能解吾心頭之恨。”
許褚精神一振,忙道:“主公,可是要攻打曹操?”
羅征陰沉著臉道:“不急,曹阿瞞有八千部曲,本將軍隻帶了一千騎兵,就算殺上門去也隻能給曹阿瞞送菜,這仇以後再報。走,先找個地方休息一夜,等天亮再說。”
說罷拍馬便走,許褚連忙跟上。
黑夜中難辨方向,又跑了十多裏,前方出現了一座莊子。
“主公,有燈火。”
許褚勒住戰馬,沉聲說道。
羅征‘嗯’了聲,立刻打開了菜園子。
很快,一千騎兵全部開了出來,迅速在雪地裏集結完畢。
羅征馬鞭前揚,厲聲道:“看到前麵的莊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