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征掃了一眼,喟然道:“生不能護得主上性命周全,死亦當追隨共赴黃泉,有勇氣自絕性命,可見都是忠心熱血的大好男兒。厚葬吧,不要暴屍荒野!”
“遵命!”
有小校答應一聲,立刻招呼兵卒上前掩埋屍體。
羅征最後看了一眼郭汜的屍首,這才率軍進城。
郭汜身為一方軍閥,能走的路隻有兩條,要麼舉眾投降,還能坐享富貴。
要麼一戰,隻要長安被攻破,不管最後的結果是什麼,隻要被擒就再無活路。
別人都有活命的機會,唯獨郭汜沒有活路。
羅征不是不想給郭汜一條生活,而是實在沒理由放過他。
惡戰一天,自己麾下的將士死了不少,總得給陣亡的將士們給個交待,隻有郭汜的人頭才能祭奠那些戰死的英靈,舍郭汜外,換了誰的人頭都不行。
而且郭汜是西涼軍中宿將,在西涼軍中有巨大的影響力。
一旦選擇了魚死網破,羅征就斷然不可能再放過他。
這一夜注定了不能平靜,長安城中的廝殺還在繼續。
雖然主將已經逃了,但殺紅了眼的士兵們並沒有立馬投降,還有小股的兵卒們在負隅頑抗,甚至有亂軍衝進了民宅之中,趁機劫掠****婦女。
直到破曉時分,城中的喊殺聲和慘嚎聲才漸漸平息了下去。
大街上已經被鮮血染紅,到處都是殘缺不全的屍體,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一隊隊垂頭喪氣的俘虜被押到了城北軍營,卸下武器胃甲關押起來,不時有士兵瘋掉之後暴起傷人,被看押的羅征軍卒砍掉了頭顱,狠狠震懾俘虜。
短短兩年時間,長安城殘破了許多。
城牆年久失修,到處是傷疤,垮塌的房屋更是隨處可見。
路過小巷子時,偶爾可以看看到門縫後麵一雙雙麻木而恐懼的眼睛,有小孩子忽然發出了響亮的啼哭聲,但很快就嘎然而止,被大人給捂住了嘴。
羅征側頭看了一眼,問道:“可有人擾民?”
賈詡答道:“主公軍律如山,並不曾有軍卒擾民。”
羅征‘嗯’了聲,“這就好,等肅清殘敵後立刻出麵安撫百姓,將繳獲的郭汜軍糧全都分發給城中百姓,我軍不缺這點糧草,本將軍不想看到有人餓死。”
賈詡拱手道:“遵命!”
快到中午的時候,親兵在皇城旁邊清理出了一座大宅院。
高祖定都長安,到光武中興後移都洛陽,長安則為西都,亦設京兆尹。
雖然多有宮殿毀壞,但自為西都,朝廷亦曾數度召集民夫修繕,除了亂了點之外宮殿到是大多完好,隻要清理一番,住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郭汜那廝攻下長安後,就堂而皇之的住在皇城裏。
羅征可不想這麼招搖,命親兵在皇城旁邊清理了一座院子出來。
就算大漢已經滅亡了,皇城也不是什麼人都能住的,除非自己想當皇帝。
大漢民族講究中庸之道,從來不喜歡張揚,除了像袁術那樣的人,或者像郭汜這種沒有政治智慧的軍閥,隻要不是傻子,就沒人會堂而皇之的住到皇城裏。
親兵鋪好了墊子,又點了一大盆柴火。
羅征東西也沒吃,躺在厚厚的毛皮墊子上就睡了過去。
許褚走了進來,拿了條毯子給蓋在身上,才將親兵趕了出去。
這一覺睡的有點長,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落山了。
掀掉毯子坐起來,剛剛活動了下手腳,許褚就聽到動靜推門走了進來。
“仲康何以不去歇息?”
羅征揉著酸麻的胳膊問道,自己沒睡,其他人同樣也沒睡。
許褚答道:“末將睡了兩個時辰,這會全身是勁!”
“這就好!”
羅征點點頭,又問,“文和呢,睡醒了嗎?”
許褚道:“軍師已經睡醒了,這會正在和高順他們處理善後。”
羅征‘嗯’了聲,打了個噴嚏道:“弄點吃的來,餓死本將軍了。”
許褚答應一聲,連忙跑了出去,很快就拿了隻燒羊腿進來。
看成色,烤的時間有點長,顯然是早就烤好了,怕冷掉一直在火上。
這個時候還能吃到燒好的烤羊腿,普通小兵自然沒這麼好的待遇。羅征早就餓的前心貼後麵了,哪還顧得了許多,抓過羊腿就啃了起來。
一直忙活了三天,長安才初步安定下來,百姓也開始上街走動。
羅征讓張遼率領五千兵馬駐守長安,其餘大軍休整休整三日後,當即分兵四出,攻打霸陵、高陵等地,長安已破,郭汜已死,各城無不望風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