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山西起河套北部,東至幽州代郡,延綿上千裏。
從漠北南下河套有兩條路,一是從滿夷穀穿過陰山直接南下河套,二是從雲中扣關渡過河水南下。此處陰山山脈斷開,比較好走,但河水從五原境內,河道便開始變窄,就算是春季枯水季節,河水最淺的地方也有五尺深,騎兵根本就無法縱騎過河。
除非從雲中繼續扣關南下西河,從采桑津渡過河水西進河套。
不過這路可就有些遠了,而且還要過長城,變數太多。
如果鮮卑人隻是想南下劫掠,自然可以在雲中、定襄、雁門境內搶個盆滿缽滿。若鮮卑人若是想南下河套找羅征報仇,那就隻能翻越陰山,從五原渡河南下了。
當然還有一條路,那就是從大漠繞到涼州的北地郡,再從靈州渡河北上朔方,當然這條路就更遠了,至少得繞行兩千裏,消耗就是個大問題,鮮卑人絕對耗不起。
陰山北麓,滿夷穀的入口處。
三千狼騎甲士森嚴,兵戈鋥亮,將一座山頭團團圍住。
山頭上,羅征距馬而立,賈詡、法正、成英等謀臣和趙雲、高順、閻行等統兵大將也跨馬相隨,正在查看四周地形,看看哪裏可以立下營寨,阻擊鮮卑騎兵。
望不到邊際的大草原上,藍天一直延伸到了天際的盡頭。
舉目遠眺,總是能令人心胸開闊,有一種迫切要征服的欲望。
這裏是滿夷穀的入口,土坳呈喇叭形向兩側張開,右側是一座座山丘,左側則是一片連綿數十裏的濃密森林,一直延伸到了穀中,想要阻擊鮮卑騎兵,也隻能在這裏。
羅征指了指後麵的一座山丘,道:“於此處下寨如何?”
賈詡當先點頭道:“此處穀口收縮,利布兵設防而不利騎兵衝鋒,左側的山丘和右側的密林可有效防止鮮卑騎兵從兩翼突襲,我軍騎兵亦可於右側密林中埋伏!”
高順則道:“可紮下前後兩座營寨,於前營多挖陷坑溝壑,布下鹿角,以盡可能的給鮮卑騎兵造成大量傷亡。待前營不可守,再退往後營,以重弩兵阻之。”
羅征略一思忖,便斷然道:“善,就依伯平之見。”
遼西,肥如西門。
驚天戰鼓聲和喊殺聲、慘叫聲混成一片,讓天地間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
自麾下數萬精銳折損殆盡後,公孫瓚就不複昔日之強盛,這兩年和袁紹交戰從來都是有敗無勝,連戰連敗,被袁紹攻下右北平後,又一路逃到了孫西,垂死掙紮。
一裏外,冀州軍陣前,旌旗招展,金戈林立。
袁紹騎了匹棗紅戰馬,身披甲胃,外罩大紅色披風,紅光滿麵,精神煥發,目睹英勇的將士們攻城,隻覺豪情在胸,忍不住想要仰天長嘯兩聲。
肥如城中隻有千餘殘兵,旦夕可破。
隻要攻破肥如,幽州將再無公孫瓚容身之地。
隻要幹掉公孫瓚,平定河北四州將指日可待。
唯一如鯁在喉的,就隻剩下黑山賊。等滅掉公孫瓚,就盡快設法破了黑山賊,否則就這麼一夥不受控製的山賊盤踞在境內,如何能夠放心的舉兵南下中原。
正想的出神呢,謀士許攸忽然催馬奔了過來。
“主公,大事不好!”
許攸臉色凝重,疾聲道:“黑山賊下山了。”
“什麼?”
袁紹聞言差點沒掉下馬來,氣的頭發都立起來了,怒道:“黑山賊這個時候下山了?”
“正是!”
許攸凝聲道:“此必是受公孫瓚攛掇所為,請主公速速決斷!”
袁紹差點吐血,眼看滅掉公孫瓚在即,卻又要功虧一簣。
該死的黑山賊,等滅掉公孫瓚,一定要把這些山賊斬盡殺絕,方能泄心頭之恨。
田豐忙道:“主公,肥如城破在即,公孫瓚插翅難飛,可命鞠義將軍率五千精兵繼續攻打肥如,主公則親統大軍回師冀州,迎擊黑山軍。”
袁紹精神一振,略一思忖,便斷然道:“善,就依元皓之言!”
陰山北麓,滿夷穀口,旌旗飛揚,鐵甲森森。
兩萬西涼精銳步兵在穀口的闊地上紮下營寨,三軍將士磨刀霍霍。
營寨分前後兩營,中間相隔兩百餘步,營寨內外旌旗密布,上萬麵各種顏色的旗子遮天蔽日,就算站在高處,也根本無法看到軍營裏的情況。
後營的一座高塔之上,羅征在一眾文武的陪同下,正在觀察四周。
隨著軍事規模的不斷升級和戰術的不斷演變,羅征這個主君在大規模的戰爭中已經很少再親自領軍上陣搏殺,隻需要做好居中策應,讓各部兵馬各司其職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