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的漁船在水麵上拉開路裏長,怕不是有上千艘。
夏侯淵站在最大的一艘漁船上,指揮著士兵們劃著漁船靠汜水關靠近。洪水過去後這裏的水已經不是很深,水淺的地方還不到膝蓋,漁船得繞開這些地方,不然就會擱淺。
至於水最深的地方,已經超過了一丈。
大浪過去後,還有被水衝走而僥幸未死的士兵,正在水軍艱難的移動。
曹軍在漁船上放箭,看到有活著的西涼兵就直接射成刺蝟。
“曹軍來了!”
汜水關北麵的城牆上,西涼軍一陣吵雜。
有西涼小校哈哈笑道:“****的曹軍什麼時候也會劃船了,還有弓箭的準備了,等下曹軍靠近就給老子狠狠的射,射死這幫狗娘養的。”
“最好把夏侯淵幹死,那****的人頭值一萬軍功呢,能封侯了。”
“夏侯淵在哪裏,誰識字,快看看曹軍將旗!”
西涼兵非但沒有恐慌,反而個個興奮起來,個個眼冒金光。
然而讓所有人失望的是,曹軍在百餘步之外停下了,並沒有再靠近城牆。
“羅征狗賊何在?”
夏侯淵站在大船的船頭,厲聲大喝。
回答他的是一陣密集的箭雨,雖然許多士兵在洪水剛到時,驚慌之下連兵器鎧甲都給丟掉了,但還有一部分弓箭手帶著兵器,背上的箭壺裏也還有幾枝箭矢。
這個時候哪裏還會客氣,先射幾箭出氣再說。
雖然隔的尚遠,大多數箭矢都掉進了水裏,但還是有一些箭矢射的比較遠,射到了最前麵的曹軍船上,有一支弓箭更是差點射到夏侯淵臉上。
夏侯淵悶哼一聲,探手就抓住了勢頭已盡的木製箭矢,隨手丟到船上。
城頭上罵聲一片,也不知道羅征是否在軍中。
夏侯淵瞪著眼睛張望了半天,才揮手下令道:“去,四麵都看看!”
“遵命!”
曹軍立刻散開,劃著漁船,繞著汜水關四麵觀望。
西北角的城牆上,高順當時就心中一動。
主公和三萬騎兵並沒進城,多半都避過了洪水,但大晚上的,肯定也逃不遠,很有可能就被困在哪座土山包上。曹軍找主公幹什麼,用心自是昭然若揭。
別說高順這樣的統兵大將,普通小兵都能想到。
可不能讓這些曹軍找到主公的去向,得想辦法拖延時間。
可問題是,城頭上並沒有主公帥旗,也沒有主公的戰袍戰甲,還不好假扮。
高順略一思忖,便命士兵高喊,“我家主公不在這裏!”
西涼軍齊聲高喊,剛開始隻是一段城牆上,後麵所有人都喊了起來。
夏侯淵眉頭大皺,有些不敢確定羅征究竟在哪裏。
繞著汜水關轉了幾圈,也沒看到一個騎兵。
有小校道:“將軍,羅征應該不在城頭上,沒看到一個西涼狼騎!”
夏侯淵果然的揮手道:“走,到其他地方找,務必要先找到羅征,將那廝幹掉!”
“遵命!”
曹軍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繞過汜水關,劃著漁船衝向最近的小山包。
高順看的眉心一跳,心頭莫名有些著急起來,卻又無可奈何。
離汜水關最近的一座山包上,數百西涼騎兵正在歇息,看到曹軍劃船衝了過來,立刻聚集在了一起,有西涼兵問道:“曹軍殺過來了,這下咋辦?”
“廢話,這還用問嗎?”
軍職最高的小校罵道:“戰死是烈士,老婆孩子有人養;投降敵軍要被誅三族,家小都要被斬首,這麼簡單的問題還要問,你個蠢貨怎麼不去****?”
那西涼兵抓著頭皮道:“小人問的不是這個,是怎麼抵擋曹軍啊!”
小校怒吼道:“還抵擋個屁,跟****的曹軍拚了,殺一個夠本,砍死兩個就賺了。”
“拚了!”
數百西涼騎兵全都吼叫起來,沒有一個孬的。
西涼軍的強大,就在於最強有力的軍事體製。完善的獎懲體係和豐厚的軍功獎勵不但從根本上刺激了士兵們對戰爭的渴望和奮死殺敵的積極性,嚴苛的軍規也徹底封死了所有士兵的退路,在戰場上麵對生命危險時,隻能前衝,不能有絲毫退縮。
數百步外的大船上,夏侯淵眼神狠狠的凝了一下。
這些西涼兵還真不是善茬啊,一群殘兵敗將竟然還有這等士氣。
副將問道:“將軍,要不要先幹掉這些西涼騎兵?”
夏侯淵沉吟了下,道:“不必,殺羅征要緊,這些隻是普通的西涼騎兵,不是羅征的三千狼騎,羅征應該不在這裏。傳下令去,不必理會這些西涼騎兵,先找到羅征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