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走廊盡頭,正在等待檢查結果的陸可卿望著窗外的風景略有失神。
陸可卿沒有想到母親沈淑思會在陸家病的那麼重。
當她推開那扇陳舊房門的時候,那撲麵而來的臭藥味道,連同倒在床榻上瘦骨嶙峋奄奄一息的女人,都令她神色一震。
明明是在昏暗的連陽光都不曾照進來的房間,陸可卿卻覺得眼前場景分外刺目。
印象中,她不過是嫁到陳家不到半年時間,沈淑思竟然病成這樣。
陸晟曾答應她會好好照顧沈淑思,她才會認命似的把自己嫁給重病在床的短命鬼陳斯安當衝喜老婆。越有錢越迷信,更何況是陳家這種可隨意拿錢買人的家庭。而陳家給的錢,陸晟保證會拿來救治公司,會給沈淑思治病,會讓陸家重新開始。
陸可卿同意了,衝喜衝的很有運氣,陳斯安竟然病情痊愈,活蹦亂跳的在外逍遙。
可陸晟是怎麼照顧的?
就隻是拿著那些錢一次次的去賭,去隨著陸為在外麵肆意揮霍嗎?
若是晚來一步,等待她的是不是沈淑思已經病死的消息?
陸可卿忘了她是怎麼背著沈淑思從陸家跑出來的,她腦海中翻滾的都是沈淑思為了不讓陸晟把她當賭注賣掉,是如何一次次跪在地上接受陸晟的欺辱,是如何求陸晟大發慈悲的。
陸家。
好一個豺狼窩陸家,好一個沒心肝陸晟!
陸可卿死死的攥著拳頭,眼圈卻隱隱發紅。
“沈淑思家屬在嗎?”
聞言,陸可卿身子一僵,她連忙轉過身子朝著醫生方向跑去。
陸可卿連連示意道,“是我,我是她的家屬,我是她的女兒。”
一聲翻閱檢查報告,猶豫了下,卻也實話實說道,“病人當下情況很危險,我們目前有兩個治療方案。”
陸可卿連忙道,“您說。”
醫生說道,“第一,給病人進行保守治療,讓病人在剩下的日子裏盡可能的輕鬆舒適些的活著……”
陸可卿心下一抖,連忙追問道,“那第二種呢?”
“換腎。”
陸可卿從銀行出來的時候,陳斯安很適宜的給她打來了一通電話,內容無非是羞辱她前腳剛離婚後腳就把支票兌換了個幹淨,陸家教出來的女兒果然是個翻臉隻認錢的主。
陸可卿懶得跟對方糾纏,直接甩給對方一句“你哪位”後,便幹脆利落的掛了電話。
陳斯安似乎是被陸可卿不耐煩的態度給刺激到了,他氣不過,又不死心的打來幾通電話。陸可卿煩得很,索性把對方號碼拖進黑名單裏,從根本上斷了聯係,從此一了百了再無瓜葛。
沈淑思正在醫院等著她拿錢救命,她沒工夫陪這幫人渣浪費時間。
至於陸家那幫人,以後她有的是機會找他們算賬。
醫院內,沈淑思已經陷入昏迷,陸可卿每天隔著重症病房的玻璃窗朝裏麵望阿望。好在老天爺開眼,醫院很快匹配到了適合沈淑思的腎源,這讓日漸消瘦的陸可卿鬆了口氣。
可臨近手術日期,主治醫生卻告知陸可卿手術做不了了,原因是腎源沒了,沈淑思需要繼續等待其他的匹配結果。
但沈淑思的身體已經等不了那麼久了,沒了眼下機會,隻能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