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其那副濃妝豔抹的麵容,始終沒有變化。
望著老鴇一副堅決不透露顧客信息那守口如瓶的表情,方岩琢磨出了三個字————
得加錢。
頓悟後,方岩從懷中又取出三錠大銀,放在了老鴇已經伸過來平攤的掌心上。
老鴇掌心翻轉,收起大銀後,
當即換了一副形象。
和顏悅色,藹然可親。
“三樓,一號間。”
“官人,我今天可沒見過你!”
語罷,老鴇看了看四周,確定沒被人發現後,撫了撫衣衫,正顏厲色事不關己地離去。
一號間。
歌舞升平,香煙繚繞。
廂房內雲頂檀木作梁,珍珠水晶為簾,範金為柱礎。
一名身穿藍色華麗袍服的中年男子正倚靠在沉香木椅上,一邊喝著花酒,一邊享受著身後花娘的揉捏,還不時為跳舞的花娘鼓掌。
勾欄聽曲,賞花看柳,這是李平安最鍾意的享受。
“李大人,您這次待多久啊?該不會又匆匆來匆匆走吧,奴家可舍不得呢。”
酥麻的聲音在李平安耳邊響起,帶著一股香人的熱氣。
“這次我隻是隨行路過,若不是以探路為由,可沒時間來這兒。”李平安放下手中的酒杯。
“隨行?大人此行是有任務在身嗎。”幽怨的聲音響起。
“抓了兩個犯人,隊伍明天就會到,在府衙歇息停留兩天就回皇城了。”
說到這裏,李平安捏起身後花娘的小嘴:“所以啊,時間不多,趕快將你的才藝獻出來。”
哢嚓!
然而,不等花娘獻藝,屋門被一股巨力推開。
習武之人,聽力遠勝平常人。
先前李平安與花娘的談話,方岩在門外聽在耳中。
“你是不是走錯地兒了?帶著麵罩是見不得人嗎。”
李平安看著方岩,臉上不僅沒有絲毫慌張,反倒話中帶著譏諷。
“你們所抓為何人。”方岩聲音淡漠。
“你知道我是尚武閣的人?”
聽到方岩的問題,李平安皺眉,臉上譏諷消失。
現在看來,對方就是奔著他來的!.伍2⓪.С○м҈
李平安話音剛落,一道凜冽劍意,已經籠罩其全身。
房中無劍,劍氣卻已充斥整個廂房!
劍氣的源頭,恰是那蒙著身穿一襲黑袍帶著黑紗罩的神秘人。
李平安嚇得猛地起身,臉色唰的一下蒼白,寒意涼透脊背。
眼前明明無劍,但他卻仿若被一柄劍氣肆虐的長劍指著,感覺隨時都可能被那無形之間刺透。
“你究竟是何人!”
李平安強裝鎮定,嘭咚一聲,雙臂齊伸,露出袖下套著的鐵環。
他乃將門之後,六歲入少林,專修鐵線拳;二十一歲從軍,二十九歲任北營軍參將,從軍十年征戰沙場五十餘次;三十一歲加入尚武閣受命於帝皇,三十八歲入三品高手之列,同年晉升藍衣衛。
由於尚武閣的特殊,就連廟堂上的那些二品乃至一品官員都向其示好。
一路走來,可謂意氣風發!
李平安沒有等到黑袍人的回應,等來的卻是一道如匹練般的劍氣,淩厲而迅猛帶著一種龐然大勢,氣貫如虹,似是一座城池,又若一座神山轟砸而來。
可怕的一劍!
森寒劍氣,直入骨髓!
在尚武閣中,李平安見過很多劍客,其中不乏位列天機一品榜的百強之人,就連他自己也習過許些劍法。
然而,即便是他所認識中的最強劍客,也遠不及眼前神秘人帶給他的壓迫感。
僅僅以指為劍!
輕描淡寫揮出的劍氣!
便令他生出難以抵抗的絕望。
鐺啷!
李平安雙臂一震,十二個鐵環發出撞擊聲,橫於身前。
劍氣至!
如山崩,似海嘯!
震耳的轟鳴聲中,十二個鐵環崩碎。
李平安倒飛而出,狠狠陷入牆壁中,瞳孔渙散,生機全無。
“有時候一些事當做沒看見更好。”
方岩瞥了眼嚇得縮在牆角的四個花娘,轉身離去。
他沒有留手,乃是因為能入尚武閣的人都非貪生之人。
刑訊逼問他們所擒之人,亦不過白費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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