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瞳孔中透露出的冷漠和危險訊號幾乎讓溫淩難以控製地顫抖。
“人類?”
男人看著籠子裏的瘦小人類眼眶紅紅,一副要嚇破膽了的模樣,有些好笑。
“我,我不是...”溫淩想要撒謊,可他看著男人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的臉,嘴邊要說的所有措辭全都哽在了喉嚨裏。
他要是不知道的話怎麼會抓自己呢?
他不明白,難道這個世界的人類很稀有嗎?
豹子的嗅覺一向異常靈敏,鼻翼間是淡淡的奶香味,帶了些許的清甜。
這是獸人身上絕不會擁有的氣味。
“先生,要把他送給...”
“不,把他留下。”男人打斷了他的話,手指輕輕敲了敲扶手:“養著玩玩也挺有趣。”
溫淩的腦子裏一片空白,他實在不能理解這個身材高大健碩的男人口中那句‘養著玩玩’是什麼意思。
把他,當成寵物了嗎?
“好的先生。”男人飛快點頭應承下來。
男人並沒有逗留太久,他站起身子被眾人簇擁著離開。
............
溫淩被帶到了一個房間裏,手腳上的繩索被解開,他有些緊張地站在原地。
“右側是浴室,裏麵有已經準備好的幹淨衣物,洗好了穿上,在這裏待著就可以。”
一身黑衣的獸人語言簡略,交代完了以後關上門落了鎖,就離開了。
溫淩身處陌生環境,不敢對它們的話公然違背。
推開浴室的門,溫淩看著裏麵已經放好熱水的浴缸,退了衣服小心翼翼地坐了進去。
熱水浸泡皮膚,溫淩原本繃緊的心總算是緩和了一些。
腦袋裏還是一片空白,對於自己的記憶,他沒有任何的印象。
穿山準備好的衣服,溫淩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一時間有些恍惚。
衣服很合身,比自己原本身上穿著的那件不知道舒服多少倍。
他走出浴室圍著房間轉了一圈,這個屋子不是很大卻也不小,屋子裏隻有一個特別特別矮的床,隻到溫淩的膝蓋。
溫淩的腦袋有些暈眩,他躺在床上蓋著薄被,就這樣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恍惚間,他感受到一股極為強烈的視線在盯著自己,像是被猛獸盯上的獵物一般。
那種窒息的恐懼感讓溫淩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啊!!!”
目光猝不及防地對上了那雙金色的眸子,溫淩被嚇得小聲叫了出來。
外麵天已經黑了,屋子裏沒有開燈。
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就這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溫淩嚇得有些哆嗦,他不敢對視男人的眼睛,隻能低下頭捏著被子渾身僵硬。
男人的身量極高,坐在沙發上反倒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叫什麼名字?”男人在靜謐又封閉的空間內忽然開口,他的嗓音低沉,顯得更加壓抑。
溫淩的手心全是汗,他咬著嘴唇,嗓音卻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溫淩...”
“家裏還有其他人麼?”
溫淩搖了搖頭:“沒有了...”
男人眯了眯眸子微微頷首:“嗯,那就好辦很多。”
溫淩不明白男人話中的涵義,但也清楚不是什麼好事,於是他小聲開口哀求。
“求求您放我回去吧,我不認識您的,今天發生的一切我一個字都不會說,您放我走吧...”
聽著那嬌小的人類語氣裏帶著哭腔,軟軟綿綿地開口央求自己放他回去,黎漾的眼底劃過了一抹興味的笑意。
“放你回去?我倒是很好奇,早就應該在幾百年前徹底滅絕的人類,為什麼會突然出現。而你又是怎麼做到不被發現,隱藏了這麼久。”
男人的話無異於晴天霹靂,把溫淩直接劈的渾身血液都在逆流。
他的手心已經冰涼一片,整個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木訥中。
“滅絕...?”他喃喃開口,隨後又捂住了腦袋:“那我為什麼會在這裏,我不應該在這裏的...嗚嗚嗚我要回家!”
腦袋裏的記憶一片空白,本就飄搖不定的心此刻更是如同被人連根拔起一般。
溫淩恐慌地哭了。
他什麼都記不起來,什麼都不知道。
和這個世界的格格不入以及排斥感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逃跑。
“或許,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黎漾無視了他的哭泣,隻是看著溫淩坐在床上無助的模樣淡淡開口。
“我不記得了,我一醒過來就發現自己在這裏,我不知道這是哪,除了我的名字,我什麼都不記得。”
溫淩的眼淚順著眼眶一顆顆滑落,像是被遺棄的小動物一般,他坐在床上滿臉無助。
黎漾站起身子,一八九的身高讓他極具壓迫感,站在溫淩麵前時幾乎將他攏了起來。
“你忘記了什麼並不重要,既然來到這,那無論你曾經發生過什麼,都要摒棄。忘記了反倒會為自己省掉很多麻煩,你應該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