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麵孔離自己越來越遠,溫淩抬手想要抓住什麼卻又無濟於事,身體重重磕在山體上開始瘋狂向下滾落。
溫淩努力護住腦袋蜷縮著身子,可還是磕在了山體的碎石頭上。
劇烈的撞擊過後,溫淩的意識瞬間陷入黑暗。喵喵尒説
“尤吉,你怎麼帶了個外族人回來?”
“他受了很重的傷,好像是從山上滾下來了。”
“帶外族人進來如果沒有祭司大人的允許是不可以的!你在這等著,我先去告訴祭司大人!”
............
胸腔裏仿佛燃起了一團火,幾乎要將五髒六腑都要焚燒起來。
哪怕是最輕微的呼吸都會讓溫淩疼的難以忍受。
他是要死了嗎?
應該是吧...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不會有活路的。
意識已經有了些微的清醒,可是溫淩睜不開眼。
恍惚間,他似乎聽見有人在講話。
“他能活下來嗎?”
“不知道,渾身的骨頭都斷了,腦袋上也磕了個血窟窿出來,感覺有點難。”
“祭司大人說他一會要過來,如果是祭司大人出手的話,他一定能活下來!”
“什麼?祭司大人要親自救他嗎?”
那是溫淩根本聽不懂的語言,意識越來越模糊,溫淩很快又一次陷入黑暗。
再睜開眼時,溫淩隻覺得渾身疲憊到了極致,疼痛幾乎讓他生不如死。
哪怕連輕輕動一下手指,都是鑽心的痛楚。
額頭的眩暈和鈍痛尤為嚴重。
他沒辦法挪動身子,隻能轉著眼珠努力觀察自己身處的環境。
木質的房梁上還掛著蛛網,肉眼可見的地方物品擺放很整潔,對麵的牆上似乎掛著一幅畫,畫了什麼溫淩看不清楚。
“你醒啦!!”
清脆的少年聲音從門口響起,伴隨著一陣急促的步伐,一張有些稚嫩的臉躍入自己眼前。
溫淩掙紮著想要起身,可僅僅是牽動肌肉和神經就讓他痛的臉色發白。
“誒誒誒,你別動啊!”少年連忙輕輕按住溫淩,耐心解釋道:“你的肋骨斷了好多根,手腳都骨折很嚴重,內髒也有損傷,現在不能亂動的,要靜養。”
溫淩眨了眨眼睛,想要露出有一個友善的笑容。
陌生的語言,他根本聽不懂...
少年讀懂了他的意思,於是用蹩腳的漢話介紹自己:“我叫尤吉,是這個寨子族長家的小兒子。”
寨子?
溫淩愣了一下,難道是他們一直尋找的苗寨?
察覺到溫淩的疑惑,尤吉解釋著。“我們的寨子與世隔絕,有兩座大山為阻攔,一般人是尋不到這裏的。我前幾天為了采藥才不得不翻過青廖山,剛好在山腳下發現了你。”
溫淩張開嘴,嗓音嘶啞:“謝謝你。”
尤吉擺了擺手:“你不用謝我,我們寨子是不允許外族人進來的,你能躺在這裏都是祭司大人的意思。就連你身上的傷口,也是祭司大人為你治好的!”
提及到祭司大人,尤吉的臉上閃爍著崇拜又尊敬的神色:“我們當時都以為你死定了,我把你帶回來的時候你渾身是血,腦袋上還有一個撞在石頭上的大窟窿。還好祭司大人妙手回春,生生把你救了回來。”
“尤吉!快點出來,族長正找你呢!!”門外的小少年用苗語叫著尤吉。
尤吉朗聲回應:“等我一會兒!馬上就去!”
他給溫淩喂了一杯水:“我要回家割草,一會我阿姊會來照顧你的,你現在這裏好好躺著。”
說完,他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用著苗語喊著剛剛叫自己的少年。
背好籮筐,尤吉看著父親有些疑惑:“阿爹,祭司大人為什麼會同意那個外族人留下啊?”
“祭司大人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少打聽這些事情,趕緊割草。幹完活就回去了,你阿娘還在家裏等著呢。”族長踢了尤吉一腳,隨後笑著吆喝道。
尤吉摸了摸屁股,隨後動作麻利地開始割著稻子。
............
溫淩不能動彈,躺在床上隻能百無聊賴地盯著房梁。
肚子很餓,渾身上下都痛得要命,連呼吸都會牽扯到肋骨的傷口。
沒過多久,一個麵容清秀的女生就走了進來。
她穿著苗寨傳統的服飾,表情溫婉。
“我叫搖芳,是祭司大人派來照顧你的。”
“祭司大人給你開的藥,對你的傷口恢複有很大好處。”
她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溫溫柔柔地喂著溫淩喝藥。
藥的苦澀味在舌尖炸開,溫淩苦的沁出眼淚,沒過多久眼睛就紅了一圈。
“你這個外族人長得可真好看。”搖芳的誇讚毫不吝嗇,她看著溫淩的五官,精致秀氣,白皙的皮膚如美玉一般。
眼下因為要太苦被嗆紅的眼圈,別提有多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