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溫淩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如果他的父母真的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情,他該怎麼辦?
回想起養父母對弟弟縱容溺愛的模樣,溫淩隻覺得心中似乎有螞蟻在爬,又疼又癢。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的父母也在找你?難道你真的甘心就這樣永遠背對真相選擇欺騙自己嗎?”顧墨堯的話此時此刻在溫淩的耳中宛如海峽中的塞壬,帶著近乎致命的誘惑。
他想要一個真相,哪怕他的父母就是拋棄了自己,那也足夠讓他死心。
可他又放不下桑蕪,那個被奉為神明一般的少年多疑敏感,即使自己和顧墨堯沒有任何關係,他也難免心生妒意。
“我明天給你答複。”溫淩死死攥著手心,陷入了糾結中。
顧墨堯點了點頭,語氣緩和下來:“那我明天再走,等你告訴我你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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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三次失手碰翻水杯時,桑蕪終於蹙起眉頭。
他慢條斯理地捏起溫淩的手,用白色的絹布認真擦拭。
“有心事?”
溫淩垂了垂眸子,手下意識想要往回縮:“沒什麼...”
桑蕪捏著溫淩的手,纖長蒼白的指尖挑起他的下巴:“在我麵前撒謊是一件很愚蠢的事,說實話。”
溫淩被噎了一下。
他怎麼就忘了呢,桑蕪身為苗寨的祭司,早就可以通曉一切,他現在的隱瞞或許很早之前桑蕪就已經發現了。
他在等,等自己主動開口和他坦誠。
“顧墨堯是我曾經的老板,他似乎知道我親生父母的事情。我想出去調查清楚,當年到底是什麼原因。”溫淩糾結了半晌,還是決定全盤托出。
“你想離開這裏?”桑蕪的語氣很淡,眼底也看不出什麼情緒。
“我出去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就會回來的,兩個月!給我兩個月的時間,我一定會回來的!”溫淩握住桑蕪的手心,目光懇切。
桑蕪抬眼,他的手指輕輕劃過那粉嫩的柔軟唇瓣。
“人類是最會編織謊言的存在,阿淩,想讓我信你,就要做出取舍。”
溫淩坐直了身體,藕白的手臂環住桑蕪的脖子,青澀又笨拙地吻著桑蕪的嘴唇。
桑蕪的手掌扣住溫淩的後腦,將吻的深度加深。
月色孤寂清冷,屋內傳來低低的啜泣聲。
溫淩眼位眼紅還掛著淚珠,啞著嗓子討饒,卻無濟於事。
他知道的,他把自己獻給神明的同時,神明也在對他進行讚禮。
他們,是在互相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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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淩第二天幾乎中午才從床上爬起來,桑蕪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離開,此刻他坐在床邊,輕輕摩挲著溫淩的臉頰。
“兩個月,兩個月後你若是還未回來,我便會親自去找你。”
桑蕪的嗓音清冷悅耳,溫淩驚喜地睜大了眼睛。
“好!我兩個月後一定回來!!”
他本來也沒想過桑蕪肯放自己走,但是沒想到桑蕪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
換好衣服,溫淩步伐有些緩慢地走到了顧墨堯的住處。
敲開門,顧墨堯剛好在整理東西。
“來了?”聽見有聲音,顧墨堯扭頭看向溫淩。
見溫淩一身短袖運動褲,顧墨堯挑眉:“看來你已經做好了決定。”
溫淩點了點頭:“我要出去把事情調查清楚,給我父母,也給我自己一個交代。”
顧墨堯看見溫淩脖子上的紅痕,眸子微微一暗。
“好,收拾收拾東西,準備走了。”
溫淩從床頭櫃裏把自己的背包拎了出來,兩人背著行李離開了寨子。
桑蕪並沒有來送自己,溫淩眺望了一下遠方,沒有看見桑蕪的身影後,神色有些落寞。
“走吧。”顧墨堯拍了一下溫淩的腦袋,語氣溫和。
直到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山林,那抹欣長的身影才從暗處走了出來。
桑蕪的目光死死盯著溫淩消失的方向,心髒中陌生的情緒瘋狂翻滾湧動。
理智和心中的妒意在拉扯著神經,早在顧墨堯出現的時候,桑蕪就已經知道了這會是他和溫淩指之間的一道劫數。
他放溫淩離開,也不過是想看清劫數的走向。
若是他不肯放溫淩走,即便不說,他心中也會有一道心結。
他不允許溫淩因為旁人和自己產生任何隔閡。
所以,桑蕪選擇了放溫淩離開。
“阿淩,不要讓我失望。”桑蕪薄唇傾吐,語氣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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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淩和顧墨堯幾乎一天就爬了出去,兩人甚至沒有覺得疲憊。
下了山,顧墨堯的車早就在山下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