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淩的額頭湧起細細密密的冷汗,他看著男人,語氣有些謹慎。
“不知王爺找奴才是有何吩咐?”
男人倚著樹幹表情讓人看不透徹,他盯著溫淩有些害怕的表情,語氣帶了些許的警告。
“本王不喜歡和蠢貨講話,若是你執意裝傻,今日便不需要回去了。”
溫淩渾身僵硬,指尖都泛著冰冷的汗漬。
男人走到溫淩麵前,他看著月光下那少年精致瓷白的臉,眼底帶了些許的興致。
“現在,乖乖告訴我,戎餘辜究竟喜歡什麼東西?”
溫淩一愣,喜歡的東西?
戎餘辜似乎沒有什麼極其鍾愛或者喜歡的東西。
對於所有的東西他都隻是片麵地感興趣,從不會癡迷。
若要是說特別感興趣的東西...或許是他自己?
但溫淩不敢說,於是他張了張嘴:“陛下鍾愛畫畫,每日都會在禦書房裏畫上幾筆。朝中的事若是惹陛下不快,他便會畫畫。”
男人略微沉思了片刻,問道:“都畫了些什麼?”
溫淩回想起禦書房的畫,不是山川錦繡,也不是美人入卷。
戎餘辜的禦書房內盡是魑魅魍魎的惡鬼,一個個凶神惡煞仿佛隨時都會飛出來把人啃食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陛下喜好畫鬼。”溫淩如實回答道。
九王爺既然敢讓暗殺戎餘辜,那就說明宮內的眼線絕不止他一個人。喵喵尒説
一想到戎餘辜每日都是在這樣虎視眈眈的環境中煎熬度過,而自己卻又在他的背後講著有關他的秘密,溫淩心中的愧疚便彌漫上來,幾乎要將他吞沒。
男人的表情沒變,但肉眼可見的懷疑消散了一些。
溫淩將心尖提起的那口氣一點點落了回去。
賭對了。
“查清楚他每日的動向,包括最近出宮都去了哪裏,想辦法問出來。”
他們不知道戎餘辜出宮後去了哪裏,那就是說明戎餘辜出宮之後的動向無人知曉。
溫淩低頭正要敷衍應付,心口卻忽然劇烈疼痛起來。
他麵色慘白地跪在地上幾乎要昏死過去,可那痛意不斷拉扯著神經,讓他在昏厥和清醒指尖徘徊。
太痛了...心髒像是被堅硬的金屬用力翻攪,疼得他恨不得一頭撞死過去。
“啊,毒發了。”
男人站在溫淩的麵前,看著溫淩疼的麵色慘白蜷縮身體。
他蹲下身子語氣輕柔溫和:“答應本王,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查到戎餘辜出宮後究竟去了哪裏,本王便給你解藥,如何?”
溫淩意識開始模糊,可九王爺的話卻在耳畔無限擴大。
他大口喘著氣,眼角嫣紅一片,裏麵帶著因為疼痛泛起的水光,看起來可憐極了。
九王爺微微蹲下身子,將解藥倒出來,湊在溫淩的鼻尖下。
羅刹門的秘藥一旦服用,若是沒有解藥就會承受錐心之痛生生疼死。
一旦聞到解藥的氣味,就會失去理智。
劇烈的甜香味充斥在溫淩的鼻翼內,腦袋是劇烈的混沌,他甚至已經看不清麵前人的臉,可那話語卻如同鬼魅一般在耳朵裏無數次地重讀撞擊,產生回響。
“我...答應你。”
九王爺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把藥推進溫淩的口中,誇讚道:“聰明的孩子。”
在溫淩徹底失去意識之前,他隱隱綽綽地聽見了一句話,聲音帶著若有若無的熟悉感。
“你若不是本王布下的一顆死棋,本王還真的對你產生興趣了。”
溫淩張了張嘴,已經無力辯駁。
他躺在禦花園內,昏死過去。
...........
醒過來時,溫淩正躺在戎餘辜的寢宮裏。
身體還帶著因為昨晚毒發後產生的疼痛後遺症,他撐起身子,倒吸了一口冷氣。
疼,四肢百骸都如同被螞蟻啃食一般,輕輕動一下都疼的讓他難以忍受。
“醒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低沉,紅色的赤瞳盯著床上的人兒,語氣喜怒不辨。
溫淩被嚇了一跳,他看著坐在不遠處圓桌旁的戎餘辜,語氣有些結巴。
“您,您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戎餘辜屈著手指輕輕敲擊桌麵,漫不經心,卻讓人有些無端壓抑。
他的眸子輕輕瞥了一眼溫淩,淡淡啟唇:“你昏倒在禦花園之後。”
溫淩看著男人站起身子逼近自己,高大的身軀形成的陰影幾乎要將完全籠罩。
“或許你應該解釋一下,為何深更半夜,會暈倒在禦花園裏。”
溫淩咬著嘴唇,隻覺得的頭皮都開始微微發麻,巨大的恐懼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有預感,如果自己真的說謊,戎餘辜一定會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