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蓋骨上敲擊的手指泛著刺骨的涼意,溫淩看著戎餘辜那雙猩紅眸子下的陰霾,下意識想把腿抽出來。
他是認真的。
戎餘辜捏緊了溫淩的腿將人直接拉到自己的身下。
“躲什麼?現在知道怕了?”
他扯著溫淩的手強行讓他觸碰那蜿蜒可怖的傷痕:“你捅這一刀的時候可曾想過會疼?”
溫淩的指尖像是觸電般想要縮回來,可戎餘辜死死地捏著他的手腕,強迫他直視自己。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溫淩搖著頭,眼角有細碎的淚水。
戎餘辜輕輕倚著床柱一副破有耐心的模樣輕輕挑眉:“那該是怎樣的?”
溫淩擦了擦眼淚,他努力回想當時的情況:“容月說要讓我殺了你,然後把他的匕首給我了。我怎麼可能下得了手...我隻是想裝裝樣子而已,結果剛好看見有人在你背後放冷箭,我想跑過去提醒你,結果踩在小石子上左腳絆右腳摔倒了,恰好接到了這一箭。”
戎餘辜看著溫淩還有些慘白的小臉兒,寒灼毒將他折磨的身影消瘦,原本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此刻也被消磨了下去。
“可是朕怎麼聽說了此事的另一個版本?”
他輕輕舔著溫淩的眼淚,像是在欣賞自己獵物的所有神態。
“羅刹門的內鬼意圖反叛,他心知自己毫無武功,所以想利用刺殺作為障眼法,實則接住暗處的冷箭。明麵上是為了護駕,實則想要假死借此機會脫身。”
溫淩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這是容月和你說的?他在撒謊!我根本就沒想這麼做,他就是故意挑撥離間!”
溫淩臉色慘白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就因為他阻止不了戎餘辜所以也要拖自己下水嗎?
戎餘辜輕笑了一聲,他愛憐地吻了吻溫淩的嘴唇:“朕當然知道他在撒謊,不過也不全是假話不是麼?”
他的語調陡然一轉,鋒利的眉眼在溫淩的身上遊走,最後拇指輕輕抵住幼嫩青澀的喉結:“你想要逃跑,想要離開朕。”
“我沒有...”溫淩渾身都在發抖,他咬著嘴唇語氣已經開始有些艱難:“我從一開始就是被迫的,他把我阿爹阿娘都抓去了羅刹門,我若是不進宮當他的眼線,他就會殺了我阿爹阿娘。”
戎餘辜的眉眼越來越陰冷,他扯著嘴唇,已經一絲笑意都無。
“撒謊。”
輕輕扼住溫淩脖子的手微微用力,窒息感又一次襲來。
“你根本就沒有父母,何來的容月以你阿爹阿娘性命做要挾一事?為了離開朕你可真是煞費苦心,編排的如此精密,可真是難為你了。”
溫淩麵色慘白,他茫然地搖頭:“不對...我怎麼會沒有父母,我明明有的...”
“難民窟溫家村的溫淩,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被羅刹門的人撿走悉心培養。溫淩,你當真以為朕一無所知?”
溫淩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逆流,陌生的記憶瘋狂湧入腦海,他捂著腦袋麵色慘白。
他沒有父母,他是個孤兒。
在快要餓死之際被容月撿走賞了一個饅頭,從此以後便成了羅刹門的人。
他被培養成為宮中的眼線,可因為心思單純從未接觸過外界,便被容月抹去且用西域秘藥篡改了記憶。
他清醒過來時,被篡改的記憶剛好融合。
被扣在地上的那兩個人是羅刹門的粗使媽媽和夥夫,他根本不認識這兩個人。
被篡改了記憶的自己才是最完美的。
隻有忘記了自己的真正身份,才可以為容月布置一盤更大棋局。
可誰都沒想到這中途出現了變故。
原本視他為死棋的容月忽然變了卦,甚至不惜暴露身份也要將他擄走。
而戎餘辜更是瘋狂的讓人害怕,他殺入羅刹門的地牢,大搖大擺地把自己從裏麵帶了出來。
亂了...一切都亂了...
“容月人呢?他在哪?”溫淩的呼吸開始打顫,腦袋裏亂成一團看不見頂端的麻線,他迫切地想要找到源頭。
可眼下溫淩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落在戎餘辜的眼裏,無異於是承認了自己剛剛所說的一切,現在想要找到容月全身而退。
“怎麼,身份敗露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要離開?”戎餘辜尖銳的犬牙被舌尖輕輕舔舐了一下,他將溫淩壓在床上,看著他被強迫卻又掙紮不得的模樣,笑容病態血腥。
“朕滅了整個羅刹門,容月已經被朕刺穿了心髒切下了肋骨,死無全屍。”
溫淩麵色慘白如紙,他顫抖的身體即使蓋著被子也依舊無法阻止渾身泛著透骨的冷意。
看著自己身下快要嚇破膽的小家夥,戎餘辜掀開被子輕輕捏住那白玉般的雙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