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時歸的臉沒有任何表情,他隻是站在那裏,就有無數人前仆後繼的站在他麵和他寒暄。
溫淩遠遠地看了一眼,又看著已經離開的祁言和祁墨,糾結了片刻隨後跟著他們的身影順著後門溜了出去。
他沒看見,在自己偷偷溜出去的時候,晏時歸的目光正死死的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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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花園內,祁言和祁墨正倚著涼亭裏的柱子,似乎在等他。
“你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溫淩看著祁言和祁墨,站在遠處警惕地看著他們。
祁言沒什麼太大的反應,隻是淡淡開口解釋:“我們是晏家旁支的私生子,從小就被旁支安排在晏時歸的身邊和他一起學習,為了以後的晏家效力。”
“所以,晏時歸小時候的事,沒人比我們更清楚了。”祁墨的笑容帶著些許的頑劣,他接過祁言的話開口道。
“所以你們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溫淩並沒有上當,隻是站在原地和他們對峙。
自從上次他們害了自己以後,就已經徹底失去了聯係,現在突然告訴自己晏時歸的事,恐怕非奸即盜。
“沒有為什麼,我們兩個人在晏家本身就如浮萍一般,不得不依附父親。當初晏時歸對你的關注讓我們的父親動了歪心思,他想試探你對於晏時歸究竟有多重要。害了你我們很抱歉,告訴你晏時歸的秘密,也隻是我們想對你進行補償而已。”祁言的語氣誠懇。
“晏時歸不是什麼好人,如果你知道他以前的事,一定會跑的。”祁墨有些迫切地看著溫淩:“當初我們父親為了能夠得到晏家的股份,想辦法找晏時歸的弱點,以我們母親的醫藥費作為威脅,如果我們不幫他做事,他就會斷了母親的醫療費。我們已經錯過一次了,不能再看著你陷進去了。”
溫淩看著他們兩個真摯迫切的表情,謹慎地開口道:“那你們先說,他以前什麼樣子。”
“晏時歸也是晏家的私生子,八歲之前在晏家一直都不怎麼受待見,那時候正房的兒子才是整個晏家的繼承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繼承人的身上。晏時歸是八歲那年被綁走的,不過綁走對於晏家來說也並不重要,他隻是一個私生子,丟了也無所謂。”
“他們默認了晏時歸被晏家拋棄的事實,直到正房的兒子因為車禍意外離世,而正房夫人又徹底失去了生育能力,晏老爺的身體也每況愈下,他們才不得不把目光重新放回晏時歸的身上,並且想辦法尋找他的下落。晏時歸這六年輾轉被人販子賣掉後買去了傭兵團,被培養成了殺手。”
“等他們找到晏時歸的時候,晏時歸已經徹徹底底成了一個沒有任何規則秩序可言的瘋子。高興了就殺人,不高興也會殺人。人命在他眼裏是最不值錢的東西,被派去和傭兵團交涉接晏時歸回去的人全都被他做掉了。後來晏家沒辦法,隻能買通傭兵團的人想辦法把他押回來,誰知道他居然把傭兵團的那些人全部幹掉自己偷偷跑了出去,又一次沒了蹤影。晏家人花了半年的時間,終於在S市找到了他,本來還在想辦法該怎麼把人帶回來,但是誰知道晏時歸居然像轉性了一般,主動同意回到晏家。”
“沒人知道這半年發生了什麼,但是晏時歸回來以後,心理狀態並沒有得到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他有極為嚴重的情感偏執障礙,因為自己的鳥被傭人放出來喂了點麵包屑被他看見,晏時歸當時差點把那個傭人打死。那個鳥第二天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被人在後花園裏發現了,羽毛被拔了個精光,死的很慘。”
“晏家人沒有辦法,帶著他去了寺廟想著看看他的命格,寺廟的住持說晏時歸是煞氣纏身的命格,必須要心平氣和抑製殺念,否則以後必遭大災。最後住持親自給晏時歸開光了一串佛珠,一次來告誡晏時歸不可妄動殺念,他那串佛珠你應該知曉,他從不離身的。”
“對了,他有很嚴重的收藏癖,對藏品幾乎有病態的迷戀,你...”祁墨的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慘白起來。
溫淩敏銳地察覺到了祁墨情緒上的變化,他順著祁墨的目光回頭,發現晏時歸正站在不遠處,逆著光,溫淩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晏時歸的身量極高,頭發披散在背後,整個人看起來極度的壓抑,像是風雨欲來一般。
耳朵已經緊緊貼著腦袋,身體本能的害怕和對危險的警覺讓溫淩下意識弓起後背。
“說啊,怎麼不說了?”晏時歸勾著嘴唇,眼底卻帶著毫不掩蓋的殺意。
祁墨的額頭有冷汗滑了下來,他攥緊了拳頭看著晏時歸,被他一隻手差點扣死在茶幾上的恐懼讓他幾乎不受控製地發抖。
“晏時歸,你這個瘋子難道還想裝一輩子嗎?裝的永遠都是裝的,總有一天會露出馬腳,我不會讓溫淩被你騙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