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首座命令,何時輪到你來置喙,你敢對首座不敬!”
許長安突然開口,驚住了一群人,赤竹峰大長老第一個反應過來,質問道。
“我的弟子更輪不到你來管教。”秦寧同樣怒視一句道。
“關係長陽一脈,長陽之人,盡可言說。”薛城山站在秦寧麵前,雖不知許長安為何突然如此,但心下隻有歡喜,接著鬧吧,若是元澤師兄不滿,有的你們好果子吃。
元澤真人眉頭也微微一皺,覺得許長安有些不懂事,壞了他的打算,亂了大局,道:“你對我的決定不滿?要讓兩峰不平?”
“不敢,弟子雖然從來沒有見過爹娘,但自幼讀爹娘留下書信,深知宗門為先,一切為大局考慮,所以情願自我懲罰,隻為兩宗關係和睦。”許長安道。
“那便好。”元澤真人微微點頭。
“所以弟子願意將爹娘所有留下來的東西,都送給師伯。”許長安語出驚人道。
“送給我?”元澤真人麵露疑惑,這師侄要做什麼?
“是的,弟子等會兒便從這赤竹峰跳下去,這遺產橫豎無用,便送給首座,為劍宗效力。也請師伯將弟子屍身和爹娘屍身合葬一處。”許長安道。
“放肆。你在威脅本座?”元澤真人怒道。
“不敢,師伯放心,弟子死後,見了爹娘,定然會稱頌劍宗太平,一片和樂,不枉費他們為劍宗流過血,為劍宗立過功!”許長安道。
元澤真人麵色一變,這小子在誅心。
“師伯放心,弟子到了下麵,會告訴他們,弟子在宗門內一片安好,沒有收到苛責,宗門沒有讓他們這樣的英雄生前留血之後,死後還流淚。”許長安繼續道,情真意切。
元澤真人握著把手的手掌頓時一緊,生前流血,死後流淚。
這小子,要逆天啊。
旁邊其餘幾峰峰主的麵色都有變化,磨劍峰墨承整個眉頭皺了起來。
英雄流血又流淚,唯一子嗣被逼得跳崖自盡。
這事情發生在哪裏,都是天大的醜聞。
無論起因是什麼,這傳出去,長陽一脈的臉都沒了。
“師伯放心,弟子到了下麵,也不會說,弟子為隱秀峰榮譽而戰,為宗門而戰,傾盡全力,因為害怕,所以一時防衛過當,導致被罰,這等丟人的事跡。”
“至於弟子為兩峰關係,自願受罰,也不會跟爹娘說的,因為這沒什麼的,一切為了宗門!哪怕有人不依不撓,非要在門規之外,再加懲罰,也都是沒什麼的。”
“弟子懂得,弟子是英雄後代,注定就是要多犧牲些的,先人後己,先公後私,應該的。弟子絕不會先烈祠哭訴的!”
“隻是弟子也有些累,覺得需要爹娘再教誨,所以去見爹娘,拜別各位長輩。”
“拜個球,好好坐著,誰敢讓你死了,我現在砍死他。”
坐在次位的磨劍峰峰主墨承突然一揮手,靈力打出,將許長安扶起。
然後,直接看向元澤真人道:“師兄,這事不能這麼幹!同門切磋,偶爾失手,難免的,許師侄雖然下手重了些,但是第一劍砍下右臂的時候,是正常的切磋,應當的,沒什麼好賠的,第二劍,確實主動了,但少年人害怕,防衛過當,也是可以理解的,主動麵壁百年已經證明悔改之心,我們這麼做,那就真的是讓英雄流血又流淚,這事,不行。”
語氣斬釘截鐵,完全不是商量的語氣。
不過眾人也沒有露出什麼特別的表情,墨承磨劍峰峰主,長陽脈第一武癡,這裏除了元澤真人之外唯一的洞玄修士,有這個資格說這個話。
而且,人心肉長的,大家聽得也很不是滋味。
劍宗,以修煉成仙為目標。
但成仙的終究是少數,劍宗自從成立以來,成仙的也沒有幾個人。
大多數,還是敵不過時間,最後化為一堆黃土,所以找個道侶,生個孩子的事可以說是司空見慣,這裏有一半的都成家立業了,還有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