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我欲翻天!幕後大佬王守哲(1 / 3)

……

歸龍城。

趙氏主宅。

作為大乾目前唯一的一個二品世家,趙氏的主宅麵積是十分巨大的,不僅用料考究,建築格局更是恢弘大氣,盡顯世家風範。

入夏以來,歸龍城裏一直都是豔陽高照,今天倒是難得下了場雷陣雨。

屋頂上,青色的琉璃瓦經過雨水的洗禮,光澤都鮮明了不少,看起來流光盈盈,愈發顯得奢華大氣了。

黃昏時分,天邊更是出現了燦爛的晚霞。

沐浴在晚霞之中,整個趙氏主宅都仿佛被鍍上了一層暈紅色的柔光,憑添了幾分意蘊。

主宅深處。

一座掛著“誌存千古”牌匾的書房裏,一個紫衫老者正站在書架前,低頭翻閱著一本古籍。

看得出來,他的年齡已經很大了,那一頭花白的頭發,以及額頭眼角的皺紋在熒石靈燈的光芒下都分外明顯。

但即便如此,他那一身軒昂的氣度,磅礴的氣勢,仍是讓人不敢小覷,往那一站,便是滿室威嚴。

這位老者,便是趙氏目前的第一老祖,現任安國公,趙秉盛,秉盛老祖。

他年輕的時候,也曾是一代大天驕,橫掃同齡人幾無敗績,風光無限,甚至還打敗過一個想要試鋒京都的大天驕,狠狠為上京城揚了一波聲威。

但如今,他已經一千六七百歲了。這個年紀,哪怕對於神通境來說都已經是踏入了垂暮之年,他便也漸漸退居到了幕後,如今已經很少管事了。

不過,他畢竟是當代安國公,哪怕已經退居幕後,威望仍在。但凡遇到跟整個家族未來發展息息相關的重大決策,他的意見仍是占據主導地位。

驀地。

書房的門被人輕輕地扣響了。

小廝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國公爺,宏伯老祖和誌坤少爺在外求見。”

“什麼事?”

安國公趙秉盛放下古籍,隨口問道。

“不清楚。宏伯老祖沒具體說,隻說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請老祖宗務必要見一麵。”小廝回答。

安國公微微皺眉。

趙宏伯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作為家族大長老,又是當朝首輔,趙宏伯在家族中的地位是僅次於他的。將來等自己隕落,他便是家族中最具實權的大長老了,即便是新任的安國公,因為年齡小,資曆淺,在威望上也未必能比得過他。

但也因此,他跟自己其實並不親近。

不是有真正重要的事情,他決計不會放下身段,主動過來求見自己的。換句話說,一旦趙宏伯真的來了,那必然是出大事了,更別說還帶著趙誌坤了。

一念至此,他就有些頭疼,卻還是道:“讓他們進來吧。”

說罷,他便轉身走到書案後坐了下來。

片刻後,還穿著一身朝服的趙宏伯就帶著趙誌坤走了進來。很顯然,這兩人是剛一回家就過來見他了,著急到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剛進門,趙宏伯就轉身關上了書房門,還順手下了個禁製。

趙誌坤則是二話不說跪了下來,直接俯身朝著安國公磕了一個頭,帶著哭腔道:“誌坤拜見老祖宗。求老祖宗救命!”

安國公的頭更疼了,揉著太陽穴道:“別急著嚎。有事說事。到底怎麼了?”

“是這樣的……”

到了這一步,隱瞞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趙誌坤也清楚,這會兒還藏著掖著,想要瞞過安國公,那就是在找死,當下便一五一十地把情況說了一遍,隨後道:“奎老已經失去消息好幾天了。今日邊關的暗線更是傳來急訊,說孟元白帶人在邊關將走私船當場擒獲,一應人員全部活捉。我便斷定,奎老絕對是出事了,否則那艘船根本到不了邊關。”

“老祖宗,坤兒這一波是被人算計了!人家早就設好了套在等著我。要是老祖宗不出手,坤兒這一次怕是完了!”

安國公聽到前半截的時候,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等聽到後半截,更是被氣得肝火上湧,差點沒一巴掌把桌子直接拍碎了:“你!你可真是好樣的!連走私這樣的事情都敢碰,我趙氏是短了你修煉丹藥了,還是少了你靈食了,竟讓你如此不擇手段?!”

趙誌坤被罵得臉色微變,半晌才道:“老祖宗,這……走私的其實不是我,我隻是幫忙代管一下……”

聽到這話,安國公頓時反應過來,臉色一變:“不是你,難道是……”

說著,他掃了眼旁邊的趙宏伯,卻見他也是瞳孔緊縮,神色中難掩驚訝,顯然事先也不知道情況。

不過也是,若是趙宏伯事先知情,以他的老道和經驗,也不至於如此輕易地就被人算計了去。現在的局麵,也就不會變得如此糟糕。

安國公指著趙誌坤,深呼吸了半晌,才勉強控製住情緒,咬牙道:“你可真是會給我趙氏長臉。康郡王他是瘋了麼,連這種事情都敢碰?”

“老祖宗,其實康郡王也是沒辦法啊。德馨親王一脈人丁諸多,但是經濟一般,不可能無休止地供應他錢財。我們趙氏雖然每年也悄悄提供三百萬乾金支持康郡王。但是康郡王為了迅速擴大影響力,需要用錢的地方太多了。”

“無論是【破曉】組織,還是豢養各種奇人異士門客,還是拉攏各路人馬壯聲威,哪一項不是開銷巨大?還有這一次去域外戰場立功,沒有大把大把的乾金開道,將士們豈會為他殊死拚鬥,迅速賺取戰功?”

“德馨一脈和咱們趙氏給出的補貼雖不少,可也不禁用啊。”

“你說的這些我當然明白,但這也不是……算了算了~不管走私的到底是你,還是康郡王,都不重要了。現在的情況,就算不是你,也得是你。你得一個人把這件事全部扛下來,絕對不能牽扯到他的身上。”

安國公趙秉盛的語氣斬釘截鐵。

頓了頓,他又問道:“另外,經手這件事的除了老奎,還有別人嗎?孟元白那邊能不能抓到直接指向你的證據?”

如果沒有指向明確的直接證據的話,這件事就還有操作餘地。

趙誌坤沉默了一下,隨即卻是點了點頭。

安國公又是深吸了一口氣。

眼見得安國公被氣得又要發飆,一旁的趙宏伯連忙開口道:“老祖宗,現在罵他也無濟於事。孟元白那邊已經在審訊了,估計這會兒審訊結果都已經出來了。您還是快幫忙想個辦法吧,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安國公掃了兩人一眼,聲音冷冽,“還能怎麼辦?現在,咱們就隻剩下一條路可以走了。立刻入宮請罪,求大帝從嚴發落。”

趙誌坤聞言神色大變。

一旦入宮請罪,從嚴發落!他的罪名可就定死了,再無轉圜的餘地。老祖宗,這是要放棄他?

趙宏伯擰緊了眉,還有些不死心:“坤兒到底是咱們精心培養出來的,一旦他……”

“愚蠢!”

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安國公便冷冷打斷了他:“此事一旦鬧大,經由三司之手判罰,不僅他本人前路斷絕,我趙氏也得跟著名譽掃地,大受影響。屆時,便是連陛下想暗中處理都難了。”

“所以,當務之急,便是要趕在孟元白他們回來之前,把這件事情了結定性,不讓事情再繼續發酵下去。”

“坤兒到底是大天驕,他若主動承擔罪責,陛下看在我趙氏矜矜業業多年的份上,大概率能網開一麵,給他一個去域外戰場的炮灰營中戴罪立功的機會。屆時上了戰場,有我們在背後幫扶,他還有機會衝擊神通境,不至於徹底斷了前路。”

還有一點他沒有明著說。

此事趙誌坤畢竟是在替康郡王背鍋,康郡王怎麼說也得念這份情。等將來康郡王上位,趙誌坤又成功晉升了神通境,隻要適當運作一下,趙誌坤回來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就算趙誌坤栽在了戰場上,趙氏也能借此得到很大的好處。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趙氏不能倒,康郡王也不能倒。

否則,一切皆休!

“宏伯明白了。”趙宏伯歎了口氣,也知道事情已經沒有了轉圜的餘地,“那此事便隻能如此了。無論如何,康郡王一定要保下,否則,便沒有翻身餘地了。”

安國公和趙宏伯便是趙氏之中話語權最大的兩位老祖,他們這一番話,等於說是已經決定了趙誌坤的未來。

趙誌坤臉色一白,整個人癱倒在地,心頭一片悲涼。

說什麼戴罪立功,還有機會衝擊神通境,那都是扯淡。域外戰場那是什麼地方,去那地方戴罪立功,那不就是去當炮灰嗎?

炮灰營,在戰場上向來是最沒有人權的,做的都是最危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