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白雪,依舊從天空飄落沒有絲毫停歇的樣子,給這天地帶來更刺骨的寒冷。
可對於三角篤來說,外界再冷卻,依舊抵不住那言語化作刀兵刺入心髒的冷厲。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眼前這個年輕的不像話的刑事,用他縝密沒有絲毫漏洞的推理徹底擊破了自己這看似完美,實則千瘡百孔的軌跡。
“嗬嗬...不知道當時的我,要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去買下這本書的啊...”
三角篤自嘲一笑:“心愛的戀人分別前的最後一個請求,恐怕當時的我臉上滿是悲傷吧。”
“那這麼說那本書果然是你買的了?”
聽到三角篤的話,山村操連忙舉起了手上的攝影機進行錄像,這可是實打實的鐵證,現在把對方認罪的視頻給錄了,後麵都不知道能省多少事。
“沒錯,誰讓我總是被她使喚呢。”
三角篤見大勢已去也去,也沒有再負隅頑抗,麵對山村操錄製視頻的舉動也視而不見,他自嘲一笑:“對,我對安美總是有求必用的。
不管她說什麼,想要做些什麼,我都竭力的去幫她完成。
她說她想要去旅行,我就請假帶她去玩,她說她想看大明星的演唱會,我就熬夜排隊幫她買到。”
三角篤看著眼前這輛殺死了女友的汽車,眼眶泛紅:“就連這車,也是她說想開,所以我借錢買來的。
我以為自己就是她的真命天子,但是有一天我才終於發現,這一切都不過是我的錯覺罷了。
對於她來說,我根本就不是她的真命天子,隻不過是一個名為“戀人”,實則幹著仆人工作的工具罷了。”
“你...你說仆人...”
在這個質樸的年代,這種忠情之人還沒被人鄙視,各種套路也沒有泛濫,所以山村操聽到對方的話後,同情對方遭遇之際也有些好奇:“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實我在車上撿到了,我從來沒有抽過的牌子的煙頭。”三角篤語氣譏諷道:“明明他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從來都不會讓我抽煙的。”
“難、難道說是她劈腿...”山村操驚道。
“沒錯,在我的再三追問一下,她終於承認了。”
三角篤愁苦的臉上仿佛染上了一層綠意:“她經常開著這輛車和別的男人出去約會兜風。
仿佛破罐子破摔一樣,那女人還是一邊笑著一邊說的。
一想到我居然為了不知從哪裏來的男人,一直辛辛苦苦負責汽車的貸款,我就覺得自己真的好蠢。”
聽完眼前這個苦主的話後,唐澤看向三角篤也是眼神複雜,微微歎氣。
這件事要是放到動漫中,肯定會那些沙雕網友調侃說這波是“純愛戰神”殺爆“牛頭人”之類的雲雲。
但等那事情真的發生在眼前的時候,你的心卻生不出任何一絲的調侃。
有的隻是沉重,因為本該不是如此的。
人們都是渴望公平的,可站在三角篤的立場來說,這甚至可以說是不公平到羞辱的地步。
怎麼說呢...
雖然在法理上不能容情,但作為一個男人,唐澤在情理上卻很是理解對方。
畢竟開著自己貸款買的車去出軌,這換個男人都忍不了啊,又不是“拱壩老哥”。
而且在凡事公平的範疇中,唯有感情是沒辦法做到真正的公平的。
但三角篤這樣單方麵的付出,隻不過是自我感動罷了。
卑微。
如果要讓唐澤挑一個詞去形容對方的這段感情的話,他覺得這兩個詞就足以概括了。
可這個詞在感情中是最要不得的。
你去追求另一半的時候,可以多付出一些,把自己擺在弱勢的感情地位。
但你不能卑微。
在雙方的相處之中更是如此,你單方麵的付出隻會縱容另一方,如果對方從你身上取得的一切太過輕鬆,你就會在對方眼中失去價值。
簡單來說,就會成為愛情中的“工具人”,倒黴點還會像眼前的三角篤一樣頭上戴個綠油油的帽子。
“所以無法忍受的你就犯下了這樣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