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淩晨三點,啞哥才滿身是汗地躺好,把早就沒了力氣的,渾身綿軟微涼的李樂圈在懷裏,扯過被子蓋上睡覺了。
夜裏是真暖和,倆人迷迷蒙蒙中都覺得這幾晚睡得都沒有這一晚來得舒坦,身上是哪哪都舒服。
早上啞哥要起床的時候,李樂趴在他的胸膛上半睡半醒間是一點都不想讓他走。
這一走被窩裏的持續發熱源就沒了,不要多大一陣兒就會涼透的。
啞哥當然也不想走,正好就著李樂的意思賴了一會兒床,眨巴著烏黑的眼睛盯著困得不行的李樂,兩隻大手在被窩裏摟著他,肆意地在李樂身上摸摸這兒捏捏那兒的。
李樂被啞哥一刻不停,忽輕忽重地摩挲著,擰著眉心努力地適應著大概又睡了一個鍾頭這樣,抬起頭看著啞哥無奈地笑了。
“我皮膚滑嗎?”
啞哥咧開嘴點了點頭,掐著李樂的腰把他往胸膛上托了一些,粗實的大腿把他的腿往裏一夾。
翻身重重地壓住了李樂,又親又舔磨磨蹭蹭了好半天,把李樂弄得上氣不接下氣,啞哥才一臉神清氣爽地起床了。
不過他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下床走路的姿勢變扭得很,穿底褲的時候更是疼得一隻眼睛都閉起來了。
昨晚睡得太遲,連劉叔也起得有些晚了,收拾了一會兒院子就沒趕著去大隊裏。
看到啞哥開門出來到牆根撒尿,愣了一下,就一直笑眯眯地好奇打量著他。
爺倆吃早飯的時候,劉叔幾次伸著頭想問問啞哥,怎麼跟李樂一覺睡過來還有點岔開著腿走路了呢,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猜測是他倆之間玩了什麼遊戲吧,男孩子喜歡皮皮鬧鬧,下手會沒輕沒重的,但也用不著他操心。
劉叔也不在意,相信李樂和啞哥這兄弟倆在一起玩鬧互相都是會把握好分寸,懂得如何進退的。
啞哥吃完飯又回裏屋關上門待了一會兒,就開開心心地去牛棚了,這次足足待滿了四天都沒回來。
劉叔中間還路過牛棚一次,看他也沒有什麼事做,就喊他晚上回家,但啞哥拚命地搖著頭,怎麼都不願意回去。
董康富昨天晚上來找了劉叔,跟他說和周鬱書一家已經商量好了,去縣裏賣牛和帶著啞哥去醫院檢查腿傷的時間,就定在兩天後的一早,讓劉叔提前準備準備。
李樂算著學校星期的時間,下午拿著看完的書就去了孫俊程他家。
之前李樂一個人出來溜達的時候,差不多把三組這邊的人家挨個院前屋後都逛了個遍,所以孫俊程一說他家在哪個位置,李樂就知道了,很好找。
從劉叔家出來也就走個兩三分鍾這樣就到了,孫俊程家的房子在三組這裏算是比較大的,看上去也新一些。
門口的小菜園子裏也是種了白菜蘿卜這幾樣,同樣的都趕在霜凍前收割進了屋子裏藏著,預備過冬吃了。
李樂敲他家院子門的時候留意了一下兩邊貼的對聯,不像是去鎮上買的,因為字體顯得幹瘦細長,缺乏勁力,小氣巴巴的一點都不飽滿,不喜慶。
敲了兩下,自報家門後,李樂就聽到孫俊程在屋裏應了一聲,緊接著就噠噠噠地快步跑了過來。
打開門的一瞬間,他臉上的表情有些意想不到的驚喜,笑著往後退了兩步,局促地用手掌蹭了蹭自己的褲子。
“李樂!你來了!”
“你,你,快,快進來!外麵冷!”
李樂抱著書進了院子裏,轉著圈兒地到處看了看,布局跟劉叔家差不多,院子比劉叔家的大,牆頭也高不少。
養的雞也有五六隻,除此之外,每個門上都貼了院子外同一字體的春聯。
孫俊程把李樂領到他家的堂屋裏坐著,也跑前跑後地給李樂端茶倒水,還把他買的糖餜條抓了兩把給李樂。
“孫老師,我這麼貿然到訪,沒耽誤到你什麼事兒吧?”
李樂沒和他客氣,伸手接了過來,看著孫俊程搓著手好像又要拿什麼東西給他時,笑眯眯地叫住了他。
“你給我送的書我都看完了,想著今天你在家,就來找你了。”
孫俊程好像也沒顧得上跟李樂說話,笑了一下就轉身走到櫃子邊,把一瓶沒開封的橘子罐頭給拿了出來。
又跑到他家廚屋摸了一雙筷子回來,當著李樂的麵稍稍費了點勁兒,扭開了瓶蓋就笑著遞給了李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