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北檸停下腳步,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了因為劇烈運動而疼痛的內髒。
“希望這一次能夠獲得師傅信任,否則就再也沒有下一次機會了!”
她在黑暗中穿行,在月光和陰影之間交錯,忽隱忽現。
漁陽城的夜,靜悄悄地。
偶爾傳來的犬吠和打更聲,成為這靜謐之中的主旋律。
忽遠忽近,讓人琢磨不定。
穿過一條條街道,一座座的建築,不久後,她到了一處院落。
隻是城中一間普通的民宅。
回身打量,確定沒有人跟蹤之後。
砰砰!
她輕輕扣動門扉,輕重緩急,帶有奇特的節奏。
很快裏麵也傳來了類似的敲擊聲。
確認沒有問題之後大門自動打開,薑北檸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在她不遠處,一片濃稠的黑暗中,一團陰影扭曲了一下,並沒有貿然的追上去。
直到隱藏在暗處的一雙眼睛收回,那陰影才無聲無息的潛入,像黑暗中的幽靈,無法琢磨,無法感知。
“居然有宗師,看樣子真的碰上大魚了。”
林虛氣息完全的收斂,仿佛真的化成了一團陰影。
……
“你這兩天去了什麼地方?”
一間在平常不過的房屋裏,一位穿著樸素衣服的中年女子,坐在桌前用剪刀,剪著燭火。
蠟油隨著剪刀的交合,連帶出點點火花。
薑北檸單膝跪倒在地,低著頭,仿佛在認真的聆聽,顯得極為卑微。
“我這兩天都待在我妹妹的醫館,師傅若是不信的話,可以……”
“你是我最看中的徒弟,我自然相信你!可是你為什麼不回到門中?難道你妹妹的住處,比我們血衣門還要安全,還是說,你不相信我?”
中年女人的聲音平淡,卻給人無窮的壓力,那是常年身居上位所自帶的壓迫感。
薑北檸額頭冒出冷汗,身體微微發抖,尚未恢複的身體,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師傅教我養我,若沒有師傅,我姐妹二人早就死在街頭!我又怎能不相信師傅,隻是當時實在緊急,來不及回到門中……”
“好了,好了,我隻是隨口問問,你緊張什麼?”
中年女子揮了揮手,打斷了她的解釋。
她放下手中的剪刀,站起身來,走到薑北檸的身邊,把她扶了起來。
“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已經好多了,修養一段時間,應該能夠徹底恢複!多虧了我妹妹,冒險從山上采來一株凝霧草,否則我可能再也見不到師傅。”
“唉!”
中年女子拍了拍她的肩膀,歎了口氣。
她轉過身去,背負雙手,渡著步子。
“這一次也怪我,沒有想到燕王府居然舍得安排宗師守護一群普通官員!你能夠回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另外幾個——唉!”
“什麼?難道師兄他們……,可當時明明都已經逃出來!”
薑北檸麵露擔憂,語氣焦急的詢問道。
“宗師和先天的差距太大,隨便一擊也不是你們能夠承受的!他們幾個回來之後,我縱然拚盡全力,仍然未能挽回他們的生命。”
中年女子又是一聲歎息,她扶著額頭,眼角仿佛有一次晶瑩的淚痕滑落。
“那師傅,我們現在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