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嘶力竭的喊出這句話,老太被男子嫌棄的捂著嘴巴,眼神劇烈的顫動,在一聲輕響後,腦袋歪在一旁,沒了聲息。

尿騷味讓他們皺眉,死去的老太被對待豬肉一樣的捆綁住手腳。

掂了掂重量,他們嘟囔著老太全身都是骨頭,身上也沒有多少肉。

將約定好的一塊肉扔在一旁,小聲的說話。

“這買賣不劃算,老的都是骨頭,那肉就是你們的了,我們也不和你們講價,走了。”

眼神渴望的盯著死去的老太,兩人迫不及待的離開。

一旁站著老太的二兒子,他沒有看母親最後一眼,狼一樣的撲到肉上,嘴角病態的勾起。

有、有吃的了。

饑餓讓他們變得瘋狂,人性經不起考驗。

小心的藏起肉,男人眼神警惕的看著周圍,轉身進了他們的住所。

默娘的丈夫捂著男孩的耳朵,麵露不忍的轉了一個方向睡覺。

母親淒厲的質問,讓他心裏感到不安,死去妻子和孩子的臉還在他的腦海出現,沉重的負罪感快要將他吞沒。

咕嚕嚕嚎叫的肚子十分有存在感,他已經很久沒吃飽了。

他們不能餓死,而瘦弱又是累贅的母親就成了‘兩腳羊’。

聽著兄弟們的討論,男人在現實中低下頭,沉默的沒有反抗,就像當初自己將主意打在女兒身上。

男孩噙著眼淚睡著,口中含著手指,嘟囔著喊餓。

這一晚又有幾個人家睡得安穩,而他們得到了食物,緊張的一晚都不敢睡覺。

篝火在地上燃燒,望風的男人看著默娘的丈夫眼神發呆的盯著鍋裏翻滾的肉,按捺不住的催促。

“好了嗎?我都要餓死了!”

他們專門找了下風口,還特意是偏僻的凹地,一個人把風,其他人圍著爐火看肉。

肉香在這片狹小的區域漂浮,勾著人們的腸胃,讓他們眼神發綠死死的盯著。

等到幾人平分的時候,因為多舀了一勺肉湯而爭執,麵紅耳赤的模樣就像是野獸。

咕嘟咕嘟的咽進肚裏,心急的已經全部吃完,貪婪的舔舐破碗,試圖將上麵的湯汁吸幹淨。

碗裏已經沒有任何的味道,仍舊不滿足的回味,眼神不由得望向周圍的親人。

每一個人被視線看到,都下意識的護著碗裏的食物,轉了個身,小心的品嚐著來之不易的香肉。

男孩吃的滿嘴流油,不一會兒就肚皮滾圓。

就算他是男孩,在這個饑荒的特殊時期,他能分到的隻有肉湯和幾塊肉。

這還是兄弟幾人勉強讓出來的。

小男孩不像大人們知道的真相那麼多,隻是餓了很久終於見到了葷腥,一心大口大口的吃著。

餓的臉龐凹陷的男人們細細的嚼著,而那香肉,被他們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吃進肚裏。

他們死去的母親或許也已經成為鍋裏翻滾的食物。

大逃荒仍在繼續,他們吃了一頓飽飯,這才有力氣繼續前進,隨著人數的逐漸變少,希望就在眼前。

可是命運給他們開了一個玩笑。

由於喝了不幹淨的水,男孩首先發病,一個接著一個,兄弟幾人都倒在了逃亡的路上,他們病蔫蔫兒的躺在地上,眼神呆滯的看著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