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開學後,他們幾個的生活果然如他們所料進入了快節奏。馬上就要升入高三了,所以學校就他們現在的學習製定了一套全方麵的學習進程。每星期周四,周六下午的考試讓每個學生都叫苦不已。曉慧他們經常笑稱他們是一群快被考焦了的高三預備生。

李原依舊保持著一個月回來看一次金萍的頻率,但曉慧還是很敏感的感覺到他們之間好像和以前有些不同。知道這些是他們的私事,曉慧識趣的沒開口問。隻從元宵節過後一直到現在,他們一群人幾乎就沒有見過馮彬,高三的複習已經進入了最後衝刺,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沒去打擾他。浩子也有了新的女朋友,一個心地很好的女孩子,在外地讀大學,很愛他,幾乎每星期都回來看他,所以曉慧很快就與她混熟了。

曉慧沒有發覺到自己的改變,她身上冰冷的氣質近乎完全被朝氣和陽光代替,身邊的朋友早就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一個個的走進自己的心裏。

隻是,南雲的頻繁出現在他們的生活後一切又開始變得不同。吵架幾乎成了家常便飯。對於他曉慧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定位,直到最後她也沒弄明白他們到底算那門意義上的朋友。兩人以前是一個班的,學習上是勁敵,誰也不服誰。但兩人卻玩到了一起,隻是分科的時候,劉偉選擇了理,而他卻因為女朋友留在文科班裏。

南雲和他女朋友王靜基本上處於完全公開化。王靜是一個單純,漂亮的女生,最令人羨慕的是她身高有173cm。第一次見她時,曉慧就暗暗的吞了一口口水,好羨慕她哦,如果自己也有那麼好的優勢的話,就一定可以去實現想做空姐的夢想了,她在心裏默默的想。說起來也有點可笑,曉慧第一次見到王靜的時候,還一度以為她是劉偉的女朋友來著,那個時候,她還和羅娜一起拿劉偉開刷,卻沒有想到現在自己成了他的女朋友,而且還和王靜做起了最好的朋友。命運真是弄人啊!

天氣逐漸變暖的時候,他們幾個就經常晚自習下課後一起去吃燒烤,雖然不是多豐盛的東西,但對他們這些窮學生來說已經是很奢侈了。風在耳邊輕輕地吹,兩瓶啤酒,幾個小菜,生活是如此的遐意。隻是南雲欲來越多的夜晚來瞧他們的門,問劉偉借錢,有時第二天一大早就來還他們,有時要好多天。劉偉一直要曉慧幫他瞞著王靜南雲借錢的事。曉慧好奇的不得了,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些什麼,為什麼還要瞞著王靜。直到有一天問急了,劉偉才告訴她,南雲一直都在玩賭機,其實就和賭博差不多,隻不過這是在遊戲機廳裏玩的,靠的是手氣。王靜已經因為這事和南雲鬧過好多次了,可他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曉慧看著劉偉一字一頓的說:“那為什麼一開始你連我也要瞞?”

“那如果我也玩的話你會怎麼樣?”劉偉沒有正麵回答她的話,而是反問道。

曉慧愣了一下,歎了一口氣:“這才是你不告訴我的主要原因吧,你要我說實話嗎?”

劉偉點點頭。

“我會很討厭。”

劉偉沒有再說什麼,其實一開始他就已經猜到她會不高興,恐怕不隻是她,這事擱到誰身上,她也不會說是讚成的。

星期日下午沒課,這是一星期中唯一可以休息的時間。他們躺在床上睡午覺,春天是一個令人發困的季節,誰的正酣的時候,南雲在外麵喊門,他就這毛病,不喜歡敲門。劉偉低聲咒罵了一句,不情願的起身。他的睡眠質量一直不好,今天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又被他吵醒,想到這他起就打一處來,囡雲無視他足可以殺人的眼光,閃身進門和已經穿戴好的曉慧打了聲招呼:“嗨!”

曉慧笑了笑。劉偉跟在他身後進了屋,憤憤地問道:“你怎麼現在跑來了,不用睡午覺啊?”

“給你們帶點水果,王靜說一會來找你們玩。”南雲邊說邊揚揚手中的東西。

曉慧他們這才注意到他手中還墊了一大兜荔枝。曉慧笑著打趣道:“你直接說是給王靜買的得了,我們不過是沾了她的光罷了。”她沒好意識說出自己根本就不吃荔枝。

南雲尷尬的撓了撓頭,說:“知道就行了,看透不要說透,你也多少給我留點麵子。”

三個人沒事就一起邊聊天邊等王靜,聊著聊著不知道怎麼的就扯到賭機上了。一開始大多是南雲一個人在說,曉慧和劉偉隻是做個旁聽者。他手舞足蹈的告訴他們自己是怎樣輸又是怎樣贏,這些事聽起來就好像不是他安全的坐在冰冷機器旁而是站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似的。曉慧沒心情聽他講這些有的沒的,她無聊的呆在一邊剪她的頭發,這幾乎成了她無聊時打法時間的最好的方法。劉偉可沒她那麼好的耐性,不一會就加入到南雲的戰場裏。

“你們在聊什麼呢?那麼開心。”三個人都在各忙各的,沒有人注意到王靜的突然出現,所以她一開口,幾乎嚇壞了所有的人。

曉慧首先反映過來忙說:“沒什麼啊,他倆在那天南地北的也不知道侃的什麼,對了,你怎麼這麼久啊?”說著還往旁邊坐坐示意她過來坐。

曉慧的話並沒有引起王靜的懷疑,其實她也不是故意要騙她的,隻是不想引起他們之間的不高興罷了。南雲感激地看了曉慧一眼。四個人隨便聊了一會,就到了該去上晚自習的時間了,走出小區門,曉慧還像幾個人抱怨說怎麼不見上課時間過得怎麼快。劉偉笑著拍了一下她的頭說:“好了,少發點牢騷吧。”曉慧朝他吐了吐舌頭。

晚自習坐在教室裏,不知怎麼的,曉慧的心情突然間變得很不爽,想想劉偉這些天的變化,她心裏就一點底都沒有,她覺得他好像沒有以前那麼在乎自己了,想起那幾次晚上的事,她禁不住掉下了眼淚。

崔軍可以說是劉偉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吧,他一直都不知道他們的事。曉慧隻是偶爾聽劉偉說過以前他們還沒有分科時玩的超好,後來也不怎麼的兩人的關係好像拉遠了。聽劉偉說好像是他和另外一個男生走的近了,這個男生曉慧知道,屬於很猥瑣的那種,有一段時間他們恰好坐鄰座,他幾乎每天都要提自己和他女朋友做的那些齷齪事。曉慧都不知道他怎麼說的出口。

這段時間崔軍又開始找劉偉,星期六晚上沒事的時候,他就會喊他一起去喝酒,大多數時間他都會喝的酩酊大醉,看到他吐酒的樣子,曉慧心疼得要死,說了他好多次,他都說沒辦法自己陪別人喝,老崔不喝盡興他不可能脫身的。

看著窗外一片漆黑,教室裏此刻靜的連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到。曉慧沒有心情管教室裏的異狀,她此時此刻的心就如這漆黑寂靜的夜一樣的荒涼。他不再是那個為了自己半夜去刷牙的男孩了。多少次他喝完酒回來,自己不是強忍著嘔吐的感覺去為他清理穢物。“是他不愛了,還是自己多想了。”曉慧在心理問自己。眼淚毫無預兆的掉了下來,砸在她身上沒有聲響,沒有重量,隻留下了一片淡淡的痕跡,好像在向人們宣誓著它來過這個世界。

劉偉無意的的抬頭看窗戶,卻沒想到自己卻從玻璃的反光中看到了一張梨花帶雨的臉。他有些不知所措,雖然知道她喜歡哭,但也從來都是在自己麵前才留露出她的軟弱,沒想到今天會在教室裏看到她流淚。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安慰她。扳過她的肩,說:“我們回家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