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想象,這頭領到底是被怎麼叫醒的,難怪他會一直咒罵呢。
“他奶奶的,那個龜兒子把老子綁了,快給爺爺鬆開,不然爺爺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那樣紅!”
這頭領長得凶神惡煞不說,一臉絡腮胡,怒目圓瞪,口中罵罵咧咧,還時不時朝著旁邊噴一口口水,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朱文旭拍拍娘子的手臂讓她退後一點,又示意柳叔柳姨去娘子身邊,然後才大步走上前,飛起一腳踹在頭領的腰眼上。
“哎喲,你這個……”
“閉嘴!”朱文旭又是一腳,直接踢得那人臉色發青,當真是哼哼哧哧的,半句話也不敢再說了。
朱文旭隨手拖了一把椅子過來,翹著二郎腿坐在那頭領麵前:“現在我問你答,要是敢亂說一句,請你吃大餐。”
朱文旭麵帶微笑,旁邊的小兵已經提了一個糞桶過來,也不知道是還冒著熱氣呢。
小兵拿了一個木勺子在裏麵攪合攪合,舀起來慢慢往下倒,讓那頭領看清楚:“老大,這是我剛跟兄弟們要的,熱乎著呢,還加了稀的,保證不會噎著!”
朱文旭還沒來得及說話呢,旁邊傳來一聲悶笑,是溫巧芸。
完全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審問法,原本還以為有什麼嚴刑逼供呢,結果完全沒有。
那小兵這才看到角落裏還有人,是朱千戶的夫人,也是這次幫了他們大忙的溫夫人,連忙放下木桶,站直了。
溫巧芸發現自己打擾到他們了,連忙擺擺手示意朱文旭不要管自己,還繼續往後推了推,盡量到角落一點,免得影響漢子發揮。
那頭領聞到氣味就開始翻白眼了,真要是嚴刑拷打,估計他還不怕什麼,可這種……
朱文旭重新坐好,甚至還有些悠閑:“現在我問你,你們隊伍叫什麼,據點在哪裏,窩裏還有多少人?”
領頭的臉上就遲疑了那麼一瞬,朱文旭就直接示意:“來人,把嘴給他掰開!”
“好嘞!”這些人都憋著一股子氣,當即就走上前來。
“我說我說,我全都說!”那頭領瞬間堅持不住了:“我們叫狂龍幫,就在距離這裏還有兩公裏的狂龍山下,這次出來幾乎是全員出動,屋裏隻留了百十個人看家!”
幾乎是一口氣說完,生怕晚了一秒,嘴裏就被喂了大餐。
“兩公裏?兩公裏怎麼不先回去?要在這裏留宿一晚上?”
“我們就是想多吃一頓好的,兄弟,我說的是真的,我們也不好過,東西要是帶回去了,家裏還多一百多人分,說不定還要吃到過年……”
“誰是你兄弟!”朱文旭臉色一黑:“再敢亂拉關係,狗嘴給你縫上!”
“是是是,大人我真沒說謊,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們大哥還在幫裏,他……”
估計是反正已經說出來了,索性就全部說了,當真是事無巨細,連幫裏那些人平時巡邏的地點都說的一幹二淨。
朱文旭再三確定,最後還看向角落的溫巧芸,見娘子點點頭,這才揮揮手讓人把那已經完全放棄抵抗的頭領帶下去。
等帳篷裏隻剩下他們四人的時候,朱文旭才走向溫巧芸:“娘子,那人剛才可有說謊?”
沒辦法,對於這種需要直覺的事情,他覺得娘子最有發言權了。
之前他看到柳叔的時候就驚呆了,因為就算順著他們的腳步,也不可能從山上下來找到他們,畢竟他們跟著這幫人繞了不少路。
然後才從柳叔口中得知,是娘子指了一個完全沒有行走痕跡的方向,直接就找到他們了。
別說其他第一次見到這種事情的人,就算是朱文旭明知道自家娘子直覺敏銳得很,當時也驚呆了好嗎?
這也是剛才他審問那領頭的時候,沒有讓娘子回避的原因。
溫巧芸點點頭:“應該是沒撒謊。”
雖然她剛才一直是看著那人說話,不過她的判斷並不是觀察對方神色,就是一種直覺,除非這種直覺失靈了,那他就是說的實話。
朱文旭點點頭:“娘子,這裏暫時安全,你跟柳叔柳姨先在這裏休息,我出去一趟。”
朱文旭說完轉身就走,溫巧芸追了一步就停了下來,然後將帳篷中間的火堆加了點柴火,又拿了一個小凳子過來,就坐在了火堆旁邊。
外麵已經響起了朱文旭集結士兵的聲音,大意是挑選一些手腳麻溜的,他們直接偷襲。
柳姨也坐到了溫巧芸身邊:“夫人不擔心了?”
她還以為夫人又要跟上去呢,沒想到居然這麼安靜。
溫巧芸搖搖頭:“對方隻有一百來人,我們又是偷襲,文旭隻要帶上一半的人就能穩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