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旭和柳叔很快就走了，溫巧芸回了房間卻半天都睡不著。
本來睡在隔間的柳姨，聽到溫巧芸轉輾反側的動靜，走了過來。
“夫人是在擔心少爺嗎？”
朱文旭不在家的時候，柳姨依舊會在晚上認真的守著溫巧芸，即便現在家裏護衛已經很多了，她也沒有懈怠過。
溫巧芸從床上坐了起來，柳姨連忙拿過旁邊的外衣給她披上：“夫人就別擔心了，少爺有你柳叔跟著一起呢，不會有事的。”
然而溫巧芸卻是搖搖頭：“我不是擔心他。”
文旭很厲害，現在比以前更厲害，就是回軍營而已，肯定不會有什麼事情。
“我就是想不明白，那些人明知道抽大煙的危害，為什麼還要繼續，那些慘狀，想必見過的人都會感到害怕吧。”
不隻是他們家後院那些公子哥的狼狽，那些人的行動能力被控製了，看起來還好點。
可那次在花柳街抓到的那些，直接當場在人群中犯病的那些，那瘋癲好像鬼怪的模樣，多少人被嚇得談大煙就色變？
甚至當時還有看熱鬧的小孩都被嚇哭了，跟那父母口中的小孩兒妖怪一樣！
可即便是這樣，卻依舊沒有讓人吸取教訓，居然到現在也還在繼續抽大煙。
柳姨也沒想到溫巧芸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睡不著覺的。
便笑道：“夫人以前，可從來都不會因為別人的事情，讓自己心煩的。”
倒也不是說溫巧芸無情，不過溫巧芸以前的確從來不會多管閑事，不會去關心別人怎麼樣怎麼樣了。
現在為了不認識甚至沒見過的人失眠，確實是有些不可思議了。
溫巧芸長歎一聲：“柳姨，你不懂，這大煙危害的不隻是個人，若是不嚴加管控，甚至會動搖國之根本！”
柳姨一驚：“不會那麼嚴重吧？”
溫巧芸看了一眼柳姨，覺得大概有些明白了。
明明柳姨也看到過很多人的慘狀，甚至之前還跟劉叔不分晝夜的守著那些癮君子。
而現在，卻依舊能夠說出這樣的話。
連柳姨都對那大煙認識不清，那其他人……
“柳姨，你現在看到的，隻是幾個，或者是幾十個人，而且還隻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所以沒什麼感覺。”
“那我問你，若是這種東西被普及了，若是整個軍隊幾十萬人都染上了，若是天下全都是那為了抽一口大煙，就喪失人性喪失理智的癮君子，會如何？”
“若是在那個時候，大雲朝被敵人入侵，你說那些已經陷入沉浸在煙癮中的軍隊，還有能力反抗嗎？”
“柳姨是見過李正的，他抽煙應該也沒多長時間，但是你看他樣子，瘦骨嶙峋，弱不禁風，好像風一吹就能倒了，你說，若是整個軍隊都變成他這樣，還能上戰場嗎？”
溫巧芸越說，柳姨的表情越嚴肅，之前沒考慮到的東西，也一一清晰的出現在她腦海。
即便是這樣，柳姨也依舊感覺有些難以置信：“夫人，真的，真的會有這麼嚴重嗎。”
溫巧芸心中無奈，卻也隻說了一句：“柳姨你可還記得，文旭之前說過，就算是暗衛，在犯了煙癮的時候，也是毫無反抗的意誌。”
這是太子的人親口告訴朱文旭，朱文旭轉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