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嶠淡然自若地把這筆錢收下了,並沒有如柳若萱所想的那般氣惱不甘。
“太太,您知道這錢是誰送來的嗎?”瞧著霍嶠絲毫不覺意外的神情,方逸試探地開口問。
霍嶠淡淡頷首:“我哥寄來的學費和生活費。”
把錢原封不動地塞回信封裏,再放進隨身背著的包中。
方逸臉上流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您的哥哥?”
霍家除了霍嶠這個養女,不是就隻有一個親生女兒嗎?
霍嶠眸色平靜地說:“也可以說是柳若萱的哥哥。”
方逸知曉柳若萱就是霍家認回來的那個親生女兒。
他很快反應過來。
柳若萱的哥哥不就是霍嶠的親哥嗎?
京都的上流圈子裏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霍家找回的這個親生女兒出身於一個偏僻落後的小山村,家境貧窮,父母不知生死,兄長還是個欺貓打狗,無惡不作的村頭惡霸。
而這些原本都是屬於霍嶠的人生。
起初得知自己的身世,這位霍家大小姐可是滿臉的不可置信,又哭又鬧地不肯接受現實,言語間盡是對於自己親生家庭的厭惡。
可現在,霍嶠卻能夠心平氣和地大方承認自己的身世。
和之前的霍家大小姐可真是判若兩人啊。
坐在前往醫院的車裏,霍嶠正在思考柳宴京寄來的這筆錢該怎麼處理。
霍家為了安撫原身,曾給過她一筆錢,數目不多,但足夠霍嶠承擔這兩年的學費和生活費。
霍嶠並不想再和霍家有所瓜葛,所以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動用這筆錢。
學費有謝家幫她承擔,生活費她也可以自己掙。
所以她準備把這筆錢寄回去給柳宴京。
還要提醒他不要再幹收債的活。
到達醫院,張老帶人先來給謝嶼洲做了個身體檢查,手中拿著個本子不知在記錄著什麼。
叮囑謝嶼洲一定要吃藥過後,就帶著人離開了。
霍嶠坐在桌前,正在抄快遞單上的地址和聯係方式。
一切準備完畢,霍嶠叫來方逸:“方管家,麻煩幫我把這些東西寄到這個地方。”
方逸看著那個塞滿錢的信封,不明所以:“太太,這不是您哥哥寄給您的嗎?”
“寄給柳若萱的。”霍嶠聳了聳肩,“不過現在的她已經不需要了。”
語調波瀾不驚,“那就物歸原主吧。”
方逸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是柳若萱不要的東西。
依照兩人水火不容的關係,霍嶠根本不可能接手她不要的東西。
“太太,我會讓人把東西送回到柳少爺手上的。”方逸接過信封和紙條就轉身去吩咐人辦事了。
霍嶠返身回到沙發坐下,懶洋洋地坐在窗前看書的謝嶼洲忽然說了一句:“他是寄給他妹妹的。”
霍嶠伸手去拿手機的動作微頓,隨即恢複如常:“在他眼裏,柳若萱就是他的妹妹。”
謝嶼洲略抬眸看過來:“你不想告訴他們?”
“我說了他們就會信嗎?”霍嶠點開手機上正在搗鼓的小遊戲,語氣沒什麼情緒起伏,“五爺您也不至於連妻子的學費和生活費都付不起吧?”
謝嶼洲短促地低笑:“謝太太說的對。”
他的太太,確實隻能由他來養。
在醫院裏陪了謝嶼洲兩天。
張老每日都帶著人來給謝嶼洲做檢查,霍嶠也不是每時每刻都陪在謝嶼洲身邊,心血來潮時會去張老的藥田幫忙侍弄藥草。
一些市麵幾乎買不到的藥草卻在這塊藥田裏隨處可見。
據說張老答應來給謝嶼洲治病,就是為了這片藥田。
這天霍嶠並沒有去藥田,而是待在病房裏搭積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