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將熬好的藥端過來。
霍嶠背靠著椅子打瞌睡,方逸剛發出點動靜,她就醒了。
然後悲催地發現自己半邊身子麻了。
將男人推開一些,然後拚命朝方逸使眼色,示意他趕緊把謝嶼洲接住。
五爺不喜旁人的觸碰,所以方逸可不敢伸手去接。
幸而被霍嶠這麼一弄,謝嶼洲便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看清眼前的人,本能地在霍嶠掌心落下輕輕的一吻。
剛睡醒的嗓音透著沙啞的磁性:“嶠嶠……”
霍嶠這下不止麻了半邊身子,整個人都怔住了。
謝嶼洲很少這麼叫她,大多時間都是稱她謝太太,在旁人聽來,這三個字似乎意味著他們的關係是疏離和客套的,但每次從男人嘴裏說出這個稱呼,反而帶著一種勾纏的繾綣。
男人難得叫一次她的名字,霍嶠便非常沒出息地臉紅了。
她輕咳了一聲,盡量穩住自己的聲線,不讓男人聽出那點輕顫:“你醒了。”
男人那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終於恢複了清明,卻沒放開她的手:“嗯。”
霍嶠麵無表情地開口:“那你喝藥吧。”
謝嶼洲的視線落到桌上黑漆漆的中藥上,語調一如既往地懶洋:“果然是得到了就不珍惜嗎?”
霍嶠:“?”
不明所以地看了眼男人,手臂剛動了動,霍嶠就被那股酸麻感刺得“嘶”了一聲。
謝嶼洲頓時看向她,俊美的麵容冷峻了幾分:“怎麼了?”
霍嶠嚐試著抬起左臂,眉頭緊蹙成一團:“麻了。”喵喵尒説
謝嶼洲一看兩人此時身處的位置就知道霍嶠的手臂為何麻了。
握住女孩纖細的手腕,從下至上地捏了捏,動作不輕不重。
霍嶠無法形容這種酸爽的感覺,謝嶼洲幫她捏手的時候,她也不忘活動活動四肢。
瞧著女孩齜牙咧嘴的模樣,顯然個中滋味並不好受,謝嶼洲眸色微沉了沉:“怎麼不把我扶到那裏躺著?”
男人目光所指的便是那不知被多少人躺或者坐過的炕。
“你不是有潔癖嗎?”霍嶠小聲嘟囔了一句,“而且你還抱著我的腰不放。”
謝嶼洲:“……”
“你可以把我推開。”謝嶼洲語氣淡淡地說道,“再讓方逸他們扶我到炕上躺著。”
“我樂意讓你靠,所以推開你做什麼?”霍嶠一副無所謂的口氣,“而且還可以近距離欣賞你這張臉,頂多就是手臂麻了些。”
謝嶼洲目光灼熱地看著女孩渾不在意的小臉,而後俯身,吻住了那張溫軟的小嘴。
霍嶠瞳孔略微緊縮了一瞬,愣愣地被男人親了兩分鍾才推開對方。
她說:“這裏是佛門重地。”
他們在這裏做這種事合適嗎?
“嗯。”謝嶼洲抬手,將她嘴角晶瑩的津液擦去,“佛祖管不了我們的事。”
不僅是神佛。
就連天道,也無權幹涉。
霍嶠說:“但也要尊重一下佛祖。”
這畢竟是人家的地盤。
看著女孩認真的模樣,謝嶼洲短促地笑了聲:“好。”
謝嶼洲端著碗喝藥的時候,霍嶠就撐著下巴盯著門外高大的菩提樹。
“這世間,真的有鬼神嗎?”女孩嘴裏無意識地吐出一句喃喃自語。
她想到了之前看見的黑霧還有紅霧。
黑霧她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但紅霧,她總覺得就是……鬼。
可她為什麼會看到這些東西呢?
莫非她有通靈眼?
霍嶠眉頭不自知地皺了起來。
等等,難道她不是穿進了一本都市言情文嗎?
看著女孩苦惱的神情,謝嶼洲麵不改色地喝著能把人舌頭苦掉的中藥,不緊不慢:“若是有,謝太太會害怕嗎?”
霍嶠想了想:“有一點吧。”
這些都是未知的東西,倘若真的存在,而你又看不見,那豈不是會感覺心底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