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強所藏身的地方在一處偏靜山穀中。
他本就是一直在躲避胡同街的追殺,因此曾挑選的藏身之所也格外隱蔽,再被他前前後後布置好諸多幻陣困陣,可謂萬無一失,乃是如今亂世中難得的安寧地。
陳登鳴曾與之多次來往聯係過,很快找到這裏。
這山穀遍布古木新樹。
聳天的懸崖從三麵而立,山壁陡如刀砍斧削,崖上還長著綠絨毯似的青苔,似不受冬日的影響。
從山穀底往上看,隻能看到一小片像是新染出的藍天。
一條荒僻小徑,嫋嫋娜娜的直通山穀深處。
但若不諳陣法之道,輕易便會迷失在其中。
陳登鳴趕到後,以猿猴啼聲作暗號,抑揚頓挫的喊了陣子。
蔣強便從裏麵探頭探腦出來了,神色驚喜。
“強子!”
“陳哥!”
看到陳登鳴,蔣強放鬆了不少,顯然也已經知曉聚集地發生之事,如今看到陳登鳴安全,徹底放心。
二人迅速進了山穀中。
陳登鳴將外麵所見所聞告知蔣強,蔣強也將自己打聽到的一些事情說出。
陳登鳴聞後臉色難看,冷道,“沒想到徐寧竟然反叛了駱家,竟然在關鍵時刻聯手鐵林堂對胡同街動手,難怪我會被鐵林堂設伏,想來也是這廝把我賣了。”
蔣強搖頭道,“指望這種人的忠臣和節操,還不如相信商人不愛錢。還好陳哥你實力高強,殺出重圍。”
他說著這話,心裏也更是心驚佩服。
兩名練氣四重的修士帶著六人圍堵陳登鳴,都讓其殺出來了,簡直逆天。
蔣強又歎道,“不過可惜,即便徐寧反戈一擊,胡同街是被打散了,那錢淵卻也還是逃了出來,沒死在裏麵,可惜啊。”
陳登鳴知曉其與錢淵有殺妻之仇,拍拍其肩膀道,“錢淵如今也已是喪家之犬,也難再追殺你了,日後好好修煉,再遇見他,指不定你能手刃仇人。”
二人交流一番後,都決定暫時苟著修煉不外出,觀望外麵形勢後待平靜安全了再出去。
山穀內雖靈氣匱乏,卻勝在幽靜。
且穀內深潭中便有靈魚,潭水旁還有蔣強購買的靈種種植的靈菜,隻是因缺乏靈氣和合適的土壤,暫時還沒生長開。
總之,短時間二人苟在山穀中,吃喝一段時間是沒問題的,時間長了,就得另想辦法了。
畢竟,陳登鳴所養的兩條寶貝,也都是吃靈肉的大戶。
...
空穀不肯出,修行也太癡。
百年鑽道功,何日出頭時。
轉瞬便是大半個月後。
下了一場大雪。
山穀內也是遍布厚厚積雪,在日頭下閃光。
穀內不少碗口粗細的樹枝和樹身,竟也負擔不起雪堆的重壓,接二連三地喀嚓喀拉的折斷了。
穀中無風,卻透著刺骨的寒。
山穀中的兩座木屋頂上,都是滿滿積雪。
室內,炭火燒得‘劈啪’響,暖如烘室,絲絲縷縷肉眼難以觀測的木靈氣在屋內彙聚。
倏然,幾聲玻璃破碎般的聲響爆發,本是彙聚的木靈氣逐漸潰散開來,隻有少部分依舊灌向那中心作睡羅漢之姿的人影。
正在舞蹈的小陣靈驚呼一聲,嬌軀靈光黯淡,縮入了陣盤中,末了還不忘告饒一聲。
“道道道友,靈石沒了,奴家舞不動了……”
這傳感之情緒,哪怕極力壓製,畢竟是心靈上的波動,卻也叫陳登鳴捕捉到了小陣靈的一絲喜悅,顯然難得有合理的偷懶理由,不用跳舞給他這個剝削勞動力的大惡人看了,欣喜得很。
陳登鳴從修煉狀態中驚醒,瞧了眼已偃旗息鼓的奪靈陣,又看了看地麵上已碎裂的六塊下品靈石,不由皺眉。
“靈石......用得太快了......我還沒修煉到練氣四重,手上資源就快要消耗一空......看來,得出去把其他幾個地方藏的靈石翻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