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家的小可愛漏訂章節啦!她睜開眼,忽而覺得陽光有些過於刺眼了。
沒道理啊,雖然房間朝南,但是——厚實的亞麻遮光窗簾呢?
身上的黏膩感讓她躺不住了,坐起身,路楠呆滯。
這,是一個十七八平方的單間,床尾正對飄窗,飄窗掛著廉價且俗氣的粉紅色化纖窗簾,完全沒有遮光性可言。
再看刷了大白的牆和天花板,好家夥,天花板上隻有一盞節能燈。空調?不存在的。
床尾放著的小電扇發出輕微的聲響,送來的是熱風。
路楠覺得:毫無疑問,我應該是在做夢。
這環境略眼熟,好像就是她大四實習期間在公司附近租的單間,有獨立衛生間和電熱水器,有飄窗無陽台,有水電網無空調。六百元一個月的房租,對於隻有一千二百元實習工資的人來說,有點奢侈——比如同專業並且在同公司實習的那個女生,就選擇了空間更小、沒有獨衛的房子,月租隻要四百。
謙虛地說,路楠家境小康以上,手裏又還有一點積蓄,所以在租房的時候對安全和衛生,有了那麼一丟丟的要求。
剛畢業的時候覺得這單間除了沒有空調,其他也沒什麼不好的。
畢業十年之後再看,就覺得樓層太低蚊蟲過多、沒有陽台不方便晾曬衣服、衛生間沒有窗戶過於潮濕、衣櫃太小、床太硬,更不要什麼家電都沒有,幹幹淨淨仿佛雪洞。
六百塊還想要啥自行車?果然由奢入儉難啊。路楠在心裏嘀咕一句,往後一躺,咚地一聲撞在了床頭板上。
“啊,痛痛痛……”
……
路楠花了一點時間,才確認自己並不是在做夢。
又花了一點時間,基本排除自己遭遇‘楚門的世界’那種大手筆製作。
路楠失笑:還不如做夢更靠譜呢。
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再難以置信也是真相。
她,路楠。
好像,真的,重生了。
重生好啊!路楠一下子就來勁兒了。
重生不就是去填補那些遺憾的麼?
要說遺憾,路楠的遺憾和絕大多數的城鄉居民一樣:沒在房價飛速上漲之前買房。
等到後來,二十七八歲了,掏空自己的積蓄,在三四線包郵城市買了一套剛需住宅,又過了三年,咬牙忍住沒換車,湊了首付,購置了一套兩室一廳的小戶型作為投資,成為坐擁兩套房產的房奴。
隻不過第二套還沒交付就重生了。
路楠揉著後腦勺,痛楚過於真實。
她在心裏下決定:既然真的是重生,這次一定要趁早買房!
……
當然,此時的她看了手機裏頭的銀/行動賬短信,全部身家隻有三萬三千多塊。
這錢有三個來處:
第一,是每學期生活費的盈餘;
第二,是兼職的積蓄;
第三,獎學金。
擱十年後,銀/行/卡裏頭隻有三萬多塊錢都不好意思叫存款——隻能算餘額。
不過考慮到路楠現在的收入水平和周圍物價水平,三萬三千也不算太少了。
手裏有錢,心裏不慌,路楠仔細研究了自己的手機和筆記本電腦,將兩個即時通訊軟件也翻了個底朝天,仔細回憶了這階段自己是個什麼情況。
倒還可以稱得上是簡單模式。
她已經辭了中集物流有限公司那份隻有一千二百塊實習工資、哪怕轉正也隻多三百底薪的銷售工作,這也意味著路楠不必費心思去考慮在同事們麵前做好自己的人設銜接。畢竟相處了半年,同部門的多多少少都算熟人了,容易露馬腳,比如背航線和空港,路楠現在是真背不出幾個。
而且一千多的工資,真的,太少了些吧……當時我究竟是怎麼腦子一熱,十分自豪地簽了三方協議的?衝著大公司的名頭?還是,太年輕了啊。
路楠感慨一聲,又抬眼看筆記本屏幕。
郵箱裏有一封offer,是源川集團入職邀請函。
源川集團。
是路楠的老東家,路楠清楚地記得,這一年六月中旬,她聽學長嚴凱說了源川在招人,又打聽過薪資,很是意動地去麵試,並且成功麵進了。為了慶祝自己從月薪一千二暴增為四千加,她在出租屋快樂地宅了半個月,七月去源川集團岒江省海臨市辦事處報道。
這一入職,就幹了五年,也在源川集團努力奮鬥出第一套房子的首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