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君的聲音道:“王家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
秦亮沒吭聲,他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令君已經出了馬車。這時玄姬也從另一輛馬車裏下來了、急切地問道:“仲明,你沒事罷?”
秦亮搖頭道:“吳心受傷了,姑照顧一下她,按住傷口、不要讓她血流過多。”
玄姬忙快步趕上來,扶住吳心,埋頭察看她的傷勢。
事發突然,秦亮一時間也無法弄清是怎麼回事,但漸漸地他已經意識到、此事的嚴重性。
通常王家人知道秦亮到了府裏後、應該過一會就要出來迎接,但此時還沒來。秦亮顧不得惱怒、震驚等自身的情緒,強自冷靜下來想了想,便做出了眼前的決定,開口道:“先回衛將軍府。”
遇到事情的時候就是這樣,根本來不及想太多來龍去脈,最好的做法,便是先顧眼前、不要出大錯。
剛到王家宅邸的一群人,很快重新上馬、上車,大夥先後出了大門。
王令君依舊與秦亮同車,她的臉色已經非常差了,聲音有些異樣:“那人確實是王家的奴仆,妾見過他,記不得名字了。”
秦亮點頭道:“我也覺得麵熟,他若不是王家的奴仆、便無法靠近我們,恐怕連王家宅邸的大門也進不來。”
王令君道:“不過此事應該不是王家人所為罷?祖父、阿父他們不至於做這種事!”
秦亮也希望如此!若真是王家人的部署,那麼形勢就簡直太糟糕了。本來遠遠沒到那個地步,但矛盾如果突然激化到派刺客直接殺對方,內鬥還能控製住烈度嗎?
到時候無論勝敗,事情都會變得非常複雜。說不定那些本來就不滿的人,又將再度看到機會!不知道還會弄出什麼幺蛾子來。
最要命的是,莿殺不成,今天的事就結束了嗎?
但無論如何,秦亮至少是信任王令君的,她不可能牽連到這件事!
秦亮想到這裏,如同往常一樣、伸手握住了王令君的手。他握的力氣不是很大,但輕重很平穩、動作也很幹脆,微妙的觸覺,仿佛在傳達著他堅定、毫不猶豫的判斷和信任。
王令君把另一手也放在了秦亮的手背上,明亮的單眼皮眼睛直視著秦亮的臉,眼睛忽然流出了眼淚。
秦亮伸手用指背輕輕擦她的淚水,說道:“卿一向算是沉穩大方的人,不要著急。”
王令君道:“妾全然不知今天的事,君還信妾嗎?”
秦亮遂複述了一遍以前說過的話,“我若連令君與姑也信不過,那真的什麼都沒意思了。”
王令君聽到這裏,反而越哭越厲害。秦亮的手指已經擋不住她的眼淚,隻好從袖袋裏掏出了手帕遞過去。記得秦亮第一次說這句話、是在淮南廬江郡,那時候令君的反應都沒這麼大。
不過她隻哭了一小會,便自己消停下來了。車廂裏漸漸變得有些沉默。
秦亮挑開竹簾一角,觀察著街麵上的景象。路上起來十分正常,仍與往常一樣,行人稍顯稀疏、不怎麼熱鬧,或因今天的陽光不強烈,一路上倒是很容易看到行人。看人們走路的快慢動作,沒有人驚慌,便能感受到此時城中的大概氛圍。
“大山。”秦亮把簾子掀開更多,朝外麵喊了一聲。
沒一會饒大山就騎著馬來到了側麵,他彎下腰、坐在馬背上向車窗拱手:“仆來了。”
秦亮道:“追刺客的人有消息,立刻稟報。”
饒大山點頭道:“喏!”
秦亮朝馬車後麵看了一眼,又沉聲道:“叫兩個人,盡快去大將軍府附近,不用一直在大門口,便在周圍走動一陣看看情況。”
饒大山又應了一聲。
秦亮尋思,如果事情還沒完,那麼大將軍府那三千兵,相比之下才是最容易調動的人馬。
不過洛陽大部分兵馬都沒有甲胄兵器,包括大將軍府的兵馬。軍械都存放在內城東北角的武庫,而衛將軍府正好位於去往的武庫的關鍵位置,這是當初曹爽選的地方。
去年大夥剛打敗司馬懿入主洛陽,在分配權力的時候,秦亮專門要了原大將軍府的這座大宅邸。不是因為曹爽把府邸修得漂亮,主要還是看中了這個位置。平常沒什麼作用,地方還有點偏、出行不太便利,但關鍵時候確實很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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