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亮正是想在事情沒有發生之前、便做好打算。
曹芳這個皇帝沒有實權,但他的名分比任何宗室都正,畢竟是在魏明帝死前、便已確立的皇太子。秦亮沒有馬上幹這件事,也是考慮到這一點,但不能拖得太久了。
長史羊祜沒有吭聲,他好像不太喜歡賈充這個人。秦亮的目光從羊祜臉上掃過。
羊祜總算拱手道:“吳兵善於利用船運,擅長水戰,若要發起淮南之戰,定會選夏秋水漲之時;而大將軍若要進攻東關,卻是在冬季枯水季節。因此我們可以先準備夏秋防患。”
秦亮道:“還有幾個月,早作準備亦非壞事。”
令狐愚道:“大將軍已經把漢中打下來了,水賊還敢進攻阿?”
若非馬茂的密報,可能在場的人、不止令狐愚會有此疑問。比較起大魏、吳國士族的權勢著實更大,而吳國士族又傾向於守住家業,正是家族傳承吾輩責。賈充道:“因為大魏朝廷換了大將軍,秦將軍剛剛執政,吳國人以為有機可乘罷。”
秦亮故作輕鬆道:“大魏吳王、東吳至尊這是看不起我嗎?”喵喵尒説
眾人跟著陪笑了幾聲。
畢竟現在還是春天,秦亮也不急著拍板,先把事情在自己人圈子裏說出去,醞釀一下、看看情況也好。
沒一會令狐愚就要告辭了,於是秦亮與羊祜一道親自相送。
領軍將軍在大魏朝政格局中、也是至關重要的位置之一,何況令狐愚還是親戚長輩,所以秦亮的禮數又要周全一些。
一行人走在長廊上,令狐愚與秦亮並肩走在前麵,沒有再談正事,秦亮隨口說道:“下個月我便宴請賓客,再與表叔暢飲。”
令狐愚道:“我並不是很愛飲酒,倒是汝三叔嗜酒如命,不過他在服喪、恐怕來不了。”
大夥一路談論,送別到馬車旁邊方止,賈充也一起拜別告辭。
隻剩下大將軍府長史羊祜,跟著秦亮返回閣樓那邊。這時羊祜才說道:“其實仆也不是太讚同、大將軍今年對東吳用兵,不過先前賈公閭勸過了,仆便沒有多言。”
秦亮從容道:“當年江陵戰役之前,起初我們的打算就是主攻東關,叔子與杜元凱等也曾勸阻,說得很有道理。”
羊祜道:“如今局麵,確與當初不同。”
稍作停頓,羊祜忽然問道:“大將軍,秘書掾配製的燃料,有何作用?”
秦亮也不隱瞞大將軍長史,“那東西是火藥,考工室還在造相關兵器、先試試看,今年應該就有些成效。”
羊祜沉默片刻,繼續說道:“現今是將軍執政,將軍更善用兵。不過君方出任大將軍,不能不考慮、萬一敗北的危險。”
秦亮心道:隻要是戰爭,哪有不冒險的?但他沒有反駁,仍然回應道:“卿是在為我著想阿。”
羊祜看了秦亮一眼,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其實秦亮怎能想不到後果?不過秦亮沒有對羊祜說廢帝的事,羊祜似乎也不願意提及、所以隻能盡到提醒的職責。
從某種角度看,秦亮先在大將軍的位置上求穩、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多過一段時間形成積威,確實也是一個辦法。
但是求穩、也要先有條件!現在這君臣關係非常脆弱,並不能這麼等下去了。
如果就這樣忽然廢帝,仍是在搞大事,同樣違背了求穩的策略。既然都是禞事,試圖從戰場上取得突破、便也是選項之一。而秦亮在打仗方麵,反倒更有信心一些。
何況無論廢不廢帝,秦亮都想拿下東關。自從王、秦、令狐三家執政以來,那地方就像是卡在人們喉嚨上的一塊魚刺,不拔掉、不足以彰顯執政者的威信!
當初諸葛恪剛跑到江北、在皖城屯田,很快就被司馬懿帶兵趕走了;如今諸葛恪在東關築城,已有兩三年,魏國卻拿他毫無辦法,中間魏軍還大敗了一場,死了近兩萬之眾。
那地方若不鏟除,豈不是說如今的執政者麵對東吳、竟比不上司馬懿?蓷翻司馬懿,明麵上的理由是司馬懿謀反、勤王討逆,但本質上就是曝力取而代之,做得比前人強、本身也是合理性之一。
不過發動東關攻勢的時間、是否就在今年,秦亮倒可以遲一些決定。先看火藥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以及中軍將士的針對性訓練成效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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