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囹圄(2 / 2)

許宣淡淡道:“你連官家朝廷都不放在眼裏,還有什麼不敢做的事?反正我橫豎都是一死,不妨實話告訴你,仁濟堂的藥雖然靈妙,但那個美貌姑娘受傷太重,如果沒有高人相救,也隻能延百日之命。大宋萬裏江山,億萬百姓,你神通廣大,卻不知多久能夠找著?”

林靈素森然道:“小子,我何須上山去找?隻要用五指插入你的頭頂,用上一點兒‘搜神攝魄大法’,便能知道你所有的心思。你想試一試麼?”

許宣一凜,臉上卻依舊神色不變,道:“好啊,與其冤死在官府的鍘刀下,倒不如死在你這魔頭手裏。等將來傳將出去,也好讓天下人知道我是如何不屈不撓,殺身成仁;而你又是如何恩將仇報,無恥無義。”

林靈素雙眉舒展,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將短刀朝後一撤,塞到他的手裏,道:“小兔崽子,你有膽有識,老子小看你啦。嘿嘿,你想要老子幫你救出爹娘,是也不是?”

許宣雖然料定他不致下手,背上仍不免冷汗涔涔,暗自鬆了口氣,道:“你是魔門天帝,呼風喚雨,救幾個人又有什麼困難?再說那美貌姑娘的命這般金貴,抵我們許家上下幾百口人,也不算冤枉。”

林靈素嘿然道:“幾百口人?小子,你倒是獅子大開口……”話音未落,走道那頭又是“咣當”一響,火光閃耀,似是有人進來了。

許宣急忙將龍牙刀貼著小腿收好,又將滿地的酒菜收攏牆角,塞到亂草下,和他一起倚牆而坐。

先前那三個獄卒高舉火把,領著兩個人走了進來,許宣瞧見當中那青衣漢子,腦中嗡地一響,怒火直貫頭頂。那人鷹鼻細眼,正是將他折磨得生不如死的鄭虎鄭節級。

再看他身後跟著那人,身材高大,錦衣皂靴,赫然是仁濟堂成都分堂的南寶棠掌櫃。此人栽贓父親,賣主求榮,比鄭虎更加可恨百倍。他來這裏,想必是陪同鄭虎繼續審訊自己。

許宣右手悄悄伸向龍牙刀柄,隻等他們開門進來,便撲上前拚死相鬥。卻聽林靈素嘿然傳音道:“小子,他們不是來找你的,這麼緊張幹嘛?”

那行人果然視若不見地從鐵柵前走過,到了斜對麵的牢房前停下,那幹瘦的獄卒打開牢門,喝道:“青溝娃子,滾出來!”

那名囚犯軟綿綿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絡腮胡子的獄卒罵道:“龜兒子裝死,給老子站起來!”大步搶入,一把將他抓了起來,提拎著往門口摔去。

那人翻了幾個滾,撞在鄭虎腳邊,剛發出一聲呻吟,又被鄭虎一腳踩住胸口,森然道:“私娃子,你有膽子冒充許家的小崽子,怎麼沒本事學他那麼經打?偷走的東XZ到哪兒去了?老子沒耐性陪你玩,再不說,現在就把你剮了!”

火把明晃晃地照在那人臉上,雖然鼻青眼腫,盡是血汙髒泥,仍可看出大致輪廓。

許宣心中一震,險些叫出聲來,那人居然是自己的書童洗琴!

南寶棠歎道:“這位小哥兒,許正亭父子勾結魔門妖人謀反,大逆不道,你何苦自尋牽連?把盜走的東西交出來,鄭節級自會稟明上麵,放你一條生路……”

洗琴“呸”了一口血痰,斷斷續續地道:“你這忘恩負……義的狗……狗賊,老爺待你恩……重如山,你卻……你卻做出這種喪心……喪心病狂的勾當……老子就算到了地獄,也絕不會放……啊!”話未說完,又被鄭虎兜心猛踹一腳,噴出一大口鮮血,昏死過去。

許宣悲怒交迸,洗琴比自己年長一歲,五官略有些相似,平時隨他到處廝混,時不時還冒充他做些偷雞摸狗之事,想不到大劫臨頭,竟然有如此義氣。

他想要上前相救,奈何被林靈素的手指隔空封住經脈,別說動彈,就連一聲也發不出來。

鄭虎低聲道:“南掌櫃,李提刑再三交代,明天朝廷要派人將他提走,今晚如果再審不出來,那東西可就拿不到手了。這私娃子牙根緊,不如請程真人來,動點法術,看看能不能問出點名堂?”

南寶棠搖頭道:“此事隻有我們幾個人知道,多一個人知道,就多分走一份。程真人要知道了,那可就全沒我們的份兒了。既然這小崽子抵死不說,那就給他灌上幾碗迷魂湯,過上一個時辰再來問問看。”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葫蘆,捏開洗琴的口頰,徑直灌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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