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靈素被鮮血染得半身盡紅,卻若無其事,笑道:“肝太肥,膽太小,好在完整無損,暫且借來用用。”撕下衣袖,指尖疾彈,絲線“咻咻”飛舞,很快便將胸腹縫合整齊。
當日在成都牢內,許宣便曾親身體驗這開膛破肚、更換髒腑的滋味兒,此時目睹,更覺驚心動魄。常人的心肺肝膽受到重創,必死無疑,這魔頭卻能隨心所欲地更換。所幸經脈與髒器不同,看不見摸不著,無從換起,否則這魔頭可真成了不死之身了!
林靈素目光灼灼地盯著球籠內那戰戰兢兢的道士,笑嘻嘻地道:“放心,你五髒都已受損,拿來無益。最多隻借你兩條腿一用,送不了性命。”大步朝他走去。
那道士大駭,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衝躍而起,劍光縱橫怒舞,狂風暴雨似的朝他刺去。
林靈素隨手一抓,便將長劍奪了過來,順勢飛旋橫掃,鮮血激濺,頓時將那道士的兩腿齊膝砍斷。
眾道士失聲叫道:“王師兄!”
那道人修為雖然平平,人緣卻似極佳,眼見他抱膝慘叫,幾個道士義憤難平,忍不住握劍躍起,朝那混金銅籠衝去。.伍2⓪.С○м҈
一個絡腮胡子的道士喝道:“不可!都給我回來……”
話音未落,林靈素雙手突然從銅柵間探出,氣旋怒卷,那幾個道士頓時淩空衝起,糖葫蘆串兒似的,一個貼一個撞在他的手心,簌簌亂抖,嘶聲大叫。
眾道士駭怒交迸,有的想要上前相奪,有的想要禦劍撞擊混金銅籠,將那三十六隻凶獸的惡靈激迸而出,全都被那絡腮胡子的道人喝止,高聲道:“這魔頭經脈俱斷,撐不了多久啦。我們隻管禦氣逼毒,等師尊回來。若受他所激,靠近三丈之內,隻能白白送他真氣,賠了性命。”
眾道士這才翻然醒悟,恨恨地回身坐下。
林靈素笑道:“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師兄弟性命攸關,你們也不拔劍相助,如此冷漠自私,倒也不愧是王娘子的徒弟。”
雙手光輪飛轉,那幾個道士慘叫不絕,猛然蜷縮,竟像被抽癟了的水袋,鬆弛的皮膚波浪似的抖動。
眾道士咬牙閉目,不管他如何狠下辣手,拿話誘激,再也不上前半步。
林靈素嘿然道:“這幾位的叫聲慘厲如殺豬,王娘子就算是聾子也當聽見了。他一心獨占女媧秘譜,樂得借老子之手將你們斬盡殺絕,你們居然還執迷不……”
話音未落,銀光一閃,那絡腮胡子的道人長劍突然飛撞在那銅藤球上,“轟!”絢光炸舞,震得那道人翻身飛跌,封印的幻獸凶靈則又重新怒吼衝出。
林靈素驀地收回雙手氣旋,化為氣刀,縱橫狂掃。
“嘭嘭”連聲,幻獸光影碎裂,整個銅藤球如水波般劇烈晃動。饒是那些凶獸如此狂猛,一時竟也奈他不得。反倒是許宣等人身處其中,猶如狂濤葉舟,天旋地轉,難受已極。
林靈素哈哈大笑,臉色突然一變,鮮血狂噴,翻身彈飛出丈許遠。眾幻獸齊聲怪吼,也如煙消霧散,瞬間形影全無。
燭火搖曳,艙內一片死寂,掉針可聞。
許宣心中突突大跳,眼見林靈素氣息全無,趴在籠內半晌動也不動,暗想:“難道他真的死了?”對這魔頭雖然又恨又懼,但若真的沒了他,要想活著離開這裏,可就難如登天了。
眾道人亦是驚疑不定,又過了一會兒,見他仍無呼吸,有人叫道:“是了!這魔頭經脈俱斷,還用‘盜丹大法’強吸真氣,實屬飲鴆止渴。自作孽,不可活,活該他有今日!”便欲上前將那幾個蜷伏在地的道士拖回,又被那絡腮胡子的道人喝止。
絡腮胡子的道人擦去嘴邊的血絲,冷冷道:“道佛魔三教高手舉天下之力,幾番圍攻狠鬥,都讓這廝死裏逃生,如果他這麼容易便沒了氣,還配得上李靈萼這名號麼?”
林靈素果然又翻身坐起,哈哈笑道:“說得好,說得妙,說得別別跳來呱呱叫!你這般謹慎小心,想必就是王娘子座下的大弟子薩守堅了?王娘子害死你大哥、奸殺了你大嫂,你還如此忠心耿耿,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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