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滿嘴苦水,隻恨自己沒封住王芋頭的嘴巴,這回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小青狠狠地掐了他一把,傳音道:“笨蛋,還不快走!讓王芋頭拖住展子夜和殷紂,隻要能將李師師誘入地牢,你我雙劍合璧,殺她個措手不及,再加上菌人、玄武,或許就能將她鎮入神瓿了……”
海冬青盤旋尖啼,似乎也在迭聲催促。許仙更不遲疑,一掌震退冥王,飛旋急轉,破頂衝去。
然而身形方動,眼前霜風飆卷,展子夜又已撲麵衝到,連續數十記“九陰白骨爪”,迫得他森寒入骨,呼吸不得。
“嘭嘭”連聲,兩人齊齊一晃,許仙整隻右臂都似被冰雪凍住了,猛地打了個寒噤,翻身落地。
展子夜亦被撞得飛起六七長高,踉蹌著躍落在橫梁上,臉色鐵青,嘴角沁出一抹血絲。
“咚!咚!咚!”城樓上鼓聲疾奏,號角淒寒,漫山響起倀屍的嚎哭聲,聽得眾人毛骨悚然。轉頭望去,殿外陰風呼號,數十隻龍鱝尖嘯著盤旋亂舞,背上密密麻麻坐滿了白衣人,紙燈漫漫,直如陰間無常。
許仙大凜,這些倀鬼無所畏懼,殺之不盡,要想甩脫它們,將李師師孤身誘入地牢,簡直難如登天。若那妖女趁著自己陷入重圍時,突施暗算,就更加防不勝防了。
展子夜擦去嘴角的血絲,怒火灼灼地盯著他,森然道:“普天之下,曾盜得‘青龍皮圖’、‘玄武骨圖’,又知道‘混沌皮圖’與‘白虎皮圖’下落的,隻有敖龍王一個人。三位年紀輕輕,能將‘煉天石圖’盡收囊中,還敢狡辯和敖青青沒有瓜葛麼?”頓了頓,一字字地道:“除了洗冤複仇,展某一無所求。隻要你交出敖青青和她的後人,那半卷‘玄武骨圖’我便送了給你,否則,展某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和你同歸於盡!”
許仙念頭飛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哈哈笑道:“好,既然展城主如此爽快,那我也隻有恭敬不如從命了!你猜得不錯,害死冥王夫人、嫁禍展家的,確是敖青青。可惜她早已經死啦,死前隻收了一個弟子,那便是林帝尊的同胞妹妹——李師師。我能尋著蓬萊,找到方丈,全賴她相助——”
驀地轉身朝李師師指去,高聲道:“李師叔,橫豎都是同門兄弟,那幾張‘煉天石圖’就請拿出來,讓大家開開眼吧……”話音未落,心中又是一沉,桌案後空空蕩蕩,哪裏還有李師師的身影?
眾人轟然大嘩,金兀術等人聽得“李師師”三字,臉色盡變,紛紛轉頭四顧。許仙又驚又怒,凝神探掃,滿殿人頭聳動,一時間又哪能辨清那妖女喬化成了誰、藏身何處?
卻聽她傳音格格而笑,笑聲忽東忽西,忽遠忽近:“天下最不可信的,果然就是男人的誓言。許官人,你既不仁,就休怪奴家不義啦。”
殷紂顯然被那妖女完全操控,發狂似的怒吼猛攻,招招都是同歸於盡的架式。許仙大凜,隻覺芒刺在背,也不知那妖女會從何方突施偷襲,心念一分,被迫得連連後退,高聲道:“展城主,你若不信,就請與我一齊製住冥王,看看他體內是否有‘傀儡蟲’?隻要剜出蠱蟲,子母相應,還怕找不著那妖女麼?”
滿殿驚呼迭起,展子夜將信將疑,猶豫不決,索性背著手,冷冷地環顧四周,靜觀其變。
眼見許仙又被逼到牆角,退無可退,王重陽大急,待要上前相助,奈何渾身一陣陣鑽心發冷,指尖也動彈不得。當下奮起先天真炁,大喝一聲,搖搖晃晃地朝前邁出半步。
卻聽小青“哇”地噴出一口鮮血,睜開眼,淚水漣漣湧落,叫道:“爹!爹!是我呀!”這幾聲悲苦悱惻,直如楔子般打入冥王心底。殷紂渾身一顫,狂風驟雨似的攻勢登時轉緩。
許仙氣刀炫光暴漲,大開大合,乘機反守為攻。小青迭聲叫道:“爹!爹!你們都住手,別再打啦!”聲淚俱下,倒似真是他女兒一般,叫得冥王心煩意亂,縱聲狂嘯。
鬥到酣處,兩人雙掌並抵,“轟!”衣裳如氣球鼓舞,光浪四炸,群雄呼吸如窒,仿佛被驚濤猛掀,坐立不穩。
電光石火間,誰也未曾瞧見,小青突然一掌無聲無息地拍中冥王胸口。殷紂悶哼一聲,登時噴血飛出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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