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氣極而笑,甩開手道:“你個哈兒哦,讀書讀成了個錘子!你把自家是誰、姓甚名啥、住在何地,全都一股腦兒說出來了,老子不殺他們滅口還能怎的!”
馬呆呆搖頭道:“非也,非也。如今終南山乃大金國土,愚兄早非大宋子民,縱使趙官家得知,又能奈我何哉?而表弟居於南海,更與大宋風馬牛不相及也,莫說你我擄了區區一個太子妃,就算是劫走了皇後,搶跑了貴妃,趙官家亦隻能望洋興歎耳。”
黑衣人一愣,又拍了下他的頭,罵道:“你個哈兒哦!望洋興歎?望洋興歎你個錘子!現在咱們在終南山嗎?在南海嗎?咱們在茅山腳下,離西湖也不過五百裏地,到處都是賊禿、牛鼻子,等你逃出去了再吹牛也不遲!”
馬呆呆也不生氣,重新扶正帽子,道:“表弟此言差矣。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你我雖有誌於采花之業,卻非雞鳴狗盜之淫賊也。如今仙佛大會在即,天下高手雲集,正是我們名揚四海之良機。若殺了這一家老弱,又有誰知你我夜闖大內、誘奪太子妃之風流豔事也哉?徒增恃強淩弱之汙名耳,何顏複見列祖列宗?”
許宣聽他說得一本正經,忍不住哈哈大笑。
黑衣人瞪了他一眼,喝道:“笑!笑你個錘子哦!”
許宣笑道:“我笑你們兩個淫賊,一個有色心而無色膽,一個有色膽而無色心,湊在一起,堪稱采花界之極品。”
馬呆呆聽不出他話裏的譏嘲之意,容光煥發,喜道:“這位兄台真乃吾之知音也!在下素有閱盡百花之膽,卻無強人所難之心。夫兩情相悅,方有繾綣之樂,隻圖一己之快,與禽獸何異也哉!”
黑衣人怒道:“你說誰是禽獸?你說誰是禽獸?”不住地揮掌往他頭上拍去。
馬呆呆看似迂傻,此時反應倒極迅捷,左閃右避,口中兀自“之乎者也”地喋喋不休,說他這位表弟自封“南海第一淫賊”,卻隻敢偷香竊玉,膽小猥瑣,讓他痛心疾首之至。
兩人越追越急,越鬥越快,繞著屋子團團亂轉。
許宣起初還覺好笑,看了片刻,輕視之心盡去。
這兩淫賊行事雖如活寶,武功卻頗為不俗,快如疾風,真氣更是陽中帶陰,古怪莫測。難怪能從戒備森嚴的皇宮大內擄走太子妃。
黑衣人忽然大叫一聲:“不打了,不打了!”
躍回矮凳,抓起茶壺,仰頭往嘴裏灌了幾口,怒氣衝衝地砸在桌上,道:“仙人板板!你屁股中了一劍,老子勝之不武。真要把你打傷了,姑姑更加饒不過我!”
馬呆呆躍回桌邊,麵紅耳赤,悻悻道:“吾言‘吾股中劍’,‘股’者,乃大腿也,非‘屁股’也。你生於蜀地,久居海外,竟如此不學無術,連我堂堂天朝語言也不知曉,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說到“屁股”二字時,忍不住掃了眼眾人,神色甚是窘迫。
黑衣人冷笑道:“你個哈兒哦,早就是金國的蠻夷了,還張口閉口‘天朝’你個錘子。”瞪了那捂嘴偷笑的宣兒一眼,喝道:“瓜娃子,再端點吃的、喝的來,老子饒你不死!”
馬呆呆啜了兩口薑茶,見那華服麗人仍蜷臥在地,淚眼盈盈,驚恐可憐,忙放下茶碗,連呼“罪過”,將她小心翼翼地扶了起來,行禮道:“小娘子勿怕。舍弟與在下並非惡人,隻是好色耳。在下久居終南山,未曾見識江南之美,故隨舍弟到此一遊。舍弟曰,天下絕色,盡在臨安;臨安絕色,盡在大內。過大內而不入,有如踏春而不至西湖者也。斯言誠不我欺!在下久居關中,若非前夜有幸遇見娘子,又豈知世間竟有如此美色!”WwW.com
那華服麗人雙靨暈紅泛起,妙目中驚惶稍減,多了幾分羞怯。
馬呆呆目眩神迷,愣了片刻,歎道:“噫籲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揚。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放屁!”黑衣人“嗵”地放下茶碗,沒好氣地道,“你個哈兒見一個喜歡一個,回頭看見個貌美的,又把她丟到腦後了,偕臧你個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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