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不是個聽憑三言兩語,便斷下案子的人。
饒是氣得臉色鐵青,也情緒極穩定的等燕長安將下人們的證詞,全部拿過來才繼續審。
他看了眼手裏的證詞,發現阿影她們說的,跟彭淑說的沒什麼出入,區別隻在於用字多少,但意思一致。
可穆五娘那邊就不一樣了,除了穆媽媽的證詞跟她差不多以外,其餘下人,說得五花八門。
證詞看完,誰在添油加醋的撒謊,誰在一五一十複原當時的經過,一目了然。
“啪!”
武安侯將手裏的證詞扔在石桌上,指著上麵的內容,蹙著眉頭問穆五娘:“妾室茶是怎麼回事?”
“彭淑勾引官人,我賞她……”
“閉嘴!你還嫌不夠丟人?小小年紀,張口閉口就是勾引。本侯現在問你,是你先端妾室茶去的鹿鳴院,還是淑兒先讓老五休妻?”
“是彭淑先勾引官人,父親難道要包庇她嗎?”穆五娘見武安侯神色太過於嚴肅,有些慌張,根本不敢正麵回答。
顧左右而言他,繼續哭著道:“兒媳原以為隻有母親偏寵彭淑,沒想到您也是如此!你們既如此偏寵她,為何要讓官人迎我進門?
早知你們是如此待我,當初我被他汙了清白之身,便該早早吊死,這樣你們就省心了!反正,我的命,你們也不在乎!你們隻在乎她一個外人!”
“你可知,汙蔑公府嫡女是何罪?本侯再問你一次,是你先帶妾室茶去的鹿鳴院,還是淑兒先說的休妻?”
武安侯在軍中,敵國奸細不知審過多少個了,豈能被她帶偏?繼續肅穆,不容逃避的追問。
在他肅殺的眼神下,穆五娘語氣也弱了許多,“父親為何不質問彭淑為何要勾引別人的夫君?兒媳不服!在這個家,官人不替我做主,公婆偏袒外人,我不如去死了好。”
“淑兒你來說,她拒絕回答,本侯以你的話為準。”武安侯壓根不受她影響,轉頭嚴肅繼續問。
彭淑乖巧的行了一禮,“是五少夫人先帶了妾室茶過來。”
“穆氏,你此前陷害長嫂,挑撥府裏關係,此乃七出之口舌,本侯念在你身懷有孕,饒過你一次。這次,你不知悔改,變本加厲,淑兒登門作客,你以妾室茶羞辱,此為七出之嫉妒。”
武安侯一言九鼎,神情嚴肅,宛若審判罪犯的判官,令人心生恐懼。
穆五娘聞言徹底亂了,她沒想到公公真的以彭淑的話為準,正想狡辯,又聽武安侯沉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你連犯七出,本侯現在給你兩條路,一,立刻向淑兒道歉,並做出補償,降為妾室。二,自請下堂。”
他這一刻,真的覺得兒子不適合有這樣的正室,若放任這樣的正室在他身邊,不知以後會鬧出多少幺蛾子來,好不容易願意出京方外的兒子,怕是依舊改不好,還是廢人一人。sDしCΗxWΖ.℃ōm
“父親,您竟為了這個賤人,讓官人休了我?”
下堂二字入耳,穆五娘眼淚瞬間如決堤的洪水,奔湧而出,“父親隻看到我做了什麼,卻不問我為什麼這麼做!”
“本侯給你說實話的機會,你不要。既然你不服,本侯便告訴你,淑兒找老五,是勸他帶你離京,去地方過你們的小日子。而你,卻以為她要跟你搶。你如此的蠢頓,怎敢覬覦侯府中饋?”
武安侯積累的許多怨氣,今日一並發了。
雖然,他的語氣依舊很平和,但能看得出,他眉宇間的怒意,已如巨浪滔天。
他冰冷的凝視著委屈得,仿佛全世界都對不起她的穆氏,想起她自入門那一刻起,便沒安生過一天!
是,他們的兒子確實不是個好夫君,也確實聲明狼藉,可他們做公婆的,哪點對不起她?她是在府外有的身孕,他們沒有任何懷疑,一口認下這就是他們的親孫。
外人有閑言碎語,他們能處理的都處理了,不能處理的,也求著讓那些人別再多說。
還承諾,不管這一胎是男是女,他們的私產,在百年後,都給她。
私產的事,遠了些,怕她不滿意,這些日子,無數金銀珠寶送去,難道還不足以表達他們的誠意?
大神和鈴央央的京都第一鹹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