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薩伊嬤嬤?您咋回來了?”
一早,婦人剛掀開簾子,就見帳子站著一個灰頭土臉的老婦,那老婦抱著被褥,一臉氣衝衝的樣子,聽著她的話也沒吭聲,隻徑自闖進了帳子,坐在塌上累得不停地喘著氣。
年輕的婦人也是跟了進來,滿是不解地與薩伊嬤嬤問道,“您不是在照顧著大將軍的公子嗎,咋回來了?”
薩伊嬤嬤聽了這話就是一記冷哼,“大將軍不讓我幹了,不回來還能怎麼著?”
“喲,這是怎麼回事,”年輕的婦人一驚,“大將軍咋將您趕回來了?”
薩伊嬤嬤的臉上滿是不忿之色,恨恨地開口,“一定是那個女人搗的鬼!”
氈房中。
“青娘,怎麼樣?我娘她到底得了什麼病啊?”
崔嫂子一臉著急地坐在青娘身邊,瞧著青娘慢慢地將母親的手放回了被窩。
“崔嫂子,”青娘臉上浮起幾分慚愧之色,“我不是大夫,隻會一些最簡單的藥理,老太太這樣的情況,還是要找大夫來瞧一瞧才行啊。”
“現在這情形,上哪去找大夫呀,”崔嫂子一臉的憂色,“梁人命賤如草,大燕人說是收留了咱們,不許欺辱咱們,可說到底還不是三六九等,我讓我當家的進了好幾次城,卻沒有一個大夫肯來。”
“沒有梁人的郎中嗎?”青娘問。
崔嫂子的眼睛裏露出一絲絕望之色,“如今整個涼州城裏全是大燕人,咱們認識的郎中也早已不住在原來的地方了,也不曉得該去哪裏找。”
說完,崔嫂子隻覺得悲從中來,她看了眼這氈房,用極低的聲音開口,“真希望鄭將軍還活著,趕緊把涼州城收回去,我們就再不用住在這帳子裏了。”
“娘,鄭將軍不是失蹤了嗎?”有小姑娘問道。
“鄭將軍是有大能耐的人,他不會失蹤的,他一定會好好地活著,把這些大燕人全趕回關外去!”崔嫂子斬釘截鐵地開口。
“可若我們看見了他,我們要跟大燕人說嗎?”小女孩糯糯的開口。
聽著女兒的話,崔嫂子微微變了變臉色,她向著帳外看了一眼,見外麵並沒有大燕人,而後才用力握住了女兒的肩膀,看著孩子的眼睛開口,“你給我記著,不管是鄭將軍,還是別的將士,隻要咱們發現了他們,一定要盡全力保護他們!決不能讓他們落進大燕人的手裏!”喵喵尒説
“可是,若不說,大燕人會殺了我們啊。”小女孩似乎十分害怕,眼睛裏閃起了淚花。
“妞兒,你記著,總有些事兒比咱們命都更要重要,”崔嫂子的眼底裏也是湧出了水光,“北境是咱們的,涼州城也是咱們的,那些大燕人來搶咱們的土地,殺我們的兄弟,欺我們的姐妹,像鄭將軍這樣的將士們是要將這些大燕人趕回草原的,哪怕我們豁出命,也要保護這些將士們周全,明白嗎?”
小女孩的眼睛漸漸地明亮起來,麵上也是顯出了不同於年齡的鄭重,她看著母親,十分用力地點了點頭。
清晨。
青娘與月棠一道上了山,她根據著記憶,竭力尋找著可以治病的草藥,崔家老太太的病日益嚴重,偏生又請不到大夫,青娘沒有法子,隻能盡全力試一試。
忙活了一通,兩人卻仍是空手而歸,回去的路上青娘與月棠的心裏都不太好受,兩人回到了寨子,卻發覺今日的寨子與往常不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