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博又彙報了一些情況之後離開,葉臨淵看著他的背影,眸光也在閃動。
接下來,六扇門會作出什麼回應呢?
他心中也在算計。
……
……
紛紛擾擾的種種流言還在傳播,還在以朱雀街為圓心向外擴散。
“……陛下,情況就是如此。”
皇宮,後花園,半跪在地上的身影沉聲稟報著什麼。
慶安帝負手站在小榭之中,周圍清泉潺潺,鳥語花香。大太監張心鏡恭敬的站在慶安帝身後不遠處,目光溫和,如同泥塑。
“沒想到,還真讓那小子給找到了一條路……以六扇門為突破口麼?倒也不失一個好辦法。”
慶安帝極富男性魅力的臉上露出一絲輕笑感歎,笑完過後,才平靜道:“繼續去看著,不必幹涉。”
“遵旨。”
身影垂首應了一聲,身形一陣閃爍模糊,便消失在了原地。
慶安帝沒有回頭,而是抬頭看著不遠處的假山,假山流水,形成瀑布,銀練墜入泉中,轟鳴不絕。
他負手一陣之後,忽而輕吐一口氣,笑道:“心境啊,看樣子明天朝堂上又要熱鬧了呢。”
大太監張心鏡蒼老的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柔聲欠身道:“奴婢也想看一場好戲呢。”
“哈哈哈,確實好戲。就看看那小子能演到什麼程度吧。”
慶安帝放聲大笑。
但後麵,卻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張心鏡連忙上前,從懷中取出玉瓶,遞上了靈力十足的丹藥。慶安帝吞服而下之後,張心鏡的手掌貼在慶安帝的後背,溫和卻過分強大的真元湧動,湧入慶安帝的體內,他慘白的臉色,才漸漸恢複一絲血色。
慶安帝擺擺手,張心鏡帶著擔憂的神情,收回了手掌。
慶安帝看了一眼掌中咳出的黑血,輕歎一聲呢喃:“再給朕幾年多好啊?隻要幾年……”
張心鏡目光黯然,卻說不出話來。
一主一仆,站在水榭之上,唯有瀑布轟鳴,其餘寂靜無聲……
……
……
一日時間悄然流逝。
次日,宣政殿。
慶安帝高座帝位,下方群臣俯身下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高聲唱喏,慶安帝目光溫和,待回音消散,他才溫和道:“眾卿平身。”
“謝陛下!”
群臣起身,分列兩班。
慶安帝這才緩緩的開口,就大炎國內最近重要的事情與群臣進行商討。
大炎國土遼闊,四十八郡之地,幾乎每一日都有事情發生,能夠傳到帝都皇帝耳中的,都是大事,自然需要件件處理。
可是慶安帝溫和的目光,在接連說出幾件事之後,都隱然有了幾許波動。
因為每一件都不順利……說出一件事,朝堂之中立刻就有人開口。不是這家,就是那家……總會有人對他的政令挑三揀四一番——不管正確還是錯誤。
哪怕這種事,他早已習以為常,實話實說,若有一天滿堂群臣不再反駁他,他反而才會不習慣。
可即便如此,但有時他還是會難以壓製心中的怒火……
如果可能,他恨不能將這滿堂諸公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推出去砍了!
但可惜,他不能這麼做。
不是因為害怕群臣死光,諾大的大炎國便群龍無首,難以運轉。
而是因為,這下麵絕大多數的人背後,都代表著一個個巨大的武裝集團。
這些人的力量彙聚在一起,足以讓這個國家萬劫不複。
他隻能虛與委蛇。
國事艱難的推進,欲取其中,必求其上。欲取其上,必求其上上的手段被他玩的爐火純青。但這些諸公們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這種手段很多時候也都被他們看穿,於是他有時取到的,隻有中下,下,乃至下下……
每一次跟這些群臣議事,都是一次明爭暗鬥,各方手段盡出,逼出對方的底線,達成自己的目標。
用殫思竭慮來形容也是毫不為過。
好在朝堂上他也有著自己人,比如禦史台就被他牢牢的抓在手中……那是他在朝堂上最重要的口舌,很多話,都得要禦史台的人幫他說出來。
而董文清的胡攪蠻纏,說東扯西,也給了他更多的操作空間。
否則的話,這朝堂的局麵,恐怕會更加艱難。
晃眼一個時辰過去,幾項主要議題大多數有了結論,剩下的還在扯皮……國家的每一個政令,一旦下發,勢必都影響深遠。一些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將被觸動。不過幸好,還會有一批受益者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