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包間內,原本應是“身心愉悅”的地方,此刻的氛圍,卻肅穆的令人感到窒息。
透過兩個毫無生氣的銀色麵具窟窿,婁宗冰冷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她。
“056,長大了?翅膀也硬了?”
“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和我說話!”
林司予的手條件反射的顫抖了一下,這是打她記事開始,對於他畏懼的肌肉記憶。
可也僅僅是過了一秒鍾,女人便恢複鎮定。
“婁宗,別用那種假惺惺的目光看著我,我覺得惡心!如果不是你,我會在藍城身邊,生活得比現在好一千倍,一萬倍!”
她的手指緊緊扣著茶杯,咬牙切齒。
隱藏在半張麵具之下的臉猛得一僵,半晌過後,用很平靜的語氣詢問:“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
應該比大孤山之前還要早,不然她為什麼費盡心思,整容成別人的樣子,逃離殺影。
林司予輕笑,若不是這次重生,她還要被瞞在鼓裏多久,被婁宗利用成為冷血殺手多久?
“婁宗,不管你信不信,056真的已經死了,或者,你就當她已經死了吧。”
“我是林司予,不會再受任何人擺布的林司予。”
女人拍案而起,矗立在茶餐桌麵前,居高臨下的盯著婁宗。
這一瞬間,男人清晰的感到,某種不受掌控的東西,從指尖流走了。
“我上輩子失去的,和這輩子失去的,都要從你們這些肮髒的雜碎手中,一一討回來!”
還未等他反應林司予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道女人的聲音響起,而與此同時,林司予的脖頸處也被一把冰冷的刀鋒抵住:“林司予,誰給你的膽子,這麼同主子說話?”
冷舟舟?!
她怎麼會在婁宗這裏!
林司予詫異,眼神向一側瞟去,這張熟悉的臉,還有半個殘缺的胳膊,的確是她沒錯。
她居然叫婁宗主子?看樣子,她是在替婁宗做事。
從大孤山之後,她便了無音訊,林司予還以為她死了。
可是……
林司予看向婁宗,抿了抿嘴唇,這男人收服和蠱惑人心的手段,還是一等一的強,不然也不會坐到今天這個位置。
冷舟舟單手拿著鋒利的瑞士軍刀,再用力,就能割破對方的喉嚨。
女人的手在顫抖,怨恨如同火山一般噴薄而出,將她整個人淹沒。
“我可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空氣中傳來林司予的冷笑,似乎對於冷舟舟的威脅,完全沒放在心上,語氣中反而帶著幾分嘲諷。
“冷舟舟,如果我沒記錯,你的殘疾應該是他造成的吧?”
“冷行,也是他殺的。”
“你竟然還跟著他?我該說你蠢,還是下賤?”
冷舟舟的手抖得更厲害了:“你給我閉嘴!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就憑你剛剛那樣對主子說話,你就該死!”
林司予再清楚不過:婁宗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死在這裏,雖然自己挑明,不會再幫他做事,甚至還有可能成為他的敵人。
但是她是林默成的女兒,是培養皿設計師的唯一血脈,雖然她對於那張“神秘莫測”的圖紙一無所知。
不過就算有一線希望,婁宗也不可能要了她的命。
更何況,冷舟舟根本殺不了她。
下一秒,林司予如同閃電一般快速出手,直接扣住了對方的手腕,狠狠向後一掰。
空氣中傳來骨節錯位的聲音,失去了另一隻手臂的冷舟舟根本無法反抗,“當啷”一聲,匕首應聲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