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太上皇的視線落在甄老太太身上，凝視了好一會兒，最後又落在甄暮凝的身上，“什麼恩典？”
甄老太太叩頭說道，“命婦想要太上皇給孫女指婚！”
“指婚？”太上皇眯了眯眸子，手上的扳指轉了轉，而後問道，“那不知道可有了人選！”
“陛下也知曉，甄家與賈家乃是百年的老親，所以來到神京之後便是在賈家借住！陛下如何不知道，這等小女兒家的，最歡喜少年英雄。因此，見了賈家的少年侯爺之後，便是茶飯不思、心中有了念想。”
“命婦恐也活不了幾時，若是有這樣一個良配護在這小女兒身邊，命婦也就放心了，隻是不知道甄家有沒有這個福分。”
“賈琮？”太上皇不由得挑了挑眉。
甄家三人盡皆伏地並不抬頭，大殿之中也是一片寂靜。
足足待了兩刻鍾時間，太上皇的視線從甄暮凝身上挪移開，而後便是淡淡的說道，“若說甄家嫡女，配那小子倒也是一樁好因緣。不過，那小子卻是個孫猴兒的性子，哪怕是在朕的大明宮也敢大鬧天宮。”
“他雖然現在有個兼祧的位置，可是，朕也早就聽聞，這小子有了兩個心上人。若非是因為老太妃大喪，恐怕也就忍不住想要讓皇帝給賜婚了。朕雖為太上皇，卻是也不能奪人之好，而且，也怕那小子來大明宮拔我的胡子！所以，不如老夫人另選一個吧。”
甄老太太心中一寒，卻是當即叩首說道，“本來陛下如此講，命婦自當遵從，可是，這也是老太妃和命婦唯一的遺願。”
說著，她暗暗攥緊了拳頭，並再度叩頭說道，“既然做不了正室，那便做妾吧！雖然妻妾有別，可是我看冠軍侯到也是個憐香惜玉的，想來也不會虧待了我這孫女，還請太上皇允許，便讓這孩子圓了這心意！”
“做妾？”太上皇也不由得愣住。
目光不由得再度看了看甄暮凝，“甄家嫡女，給他人做妾，這不妥當吧！”
“請太上皇恩典！”甄老太太根本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兒的叩頭。
又是好一會兒的沉寂，太上皇終於還是歎聲說道，“好吧，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朕便允了就是！”
“待到三個月後，朕會親自指婚，如此，也算了解老太妃之遺願！”
甄老太太和甄暮凝拜到，“謝陛下恩典！”
“好了，朕也乏了，你們先行退下吧！”
待到甄家三人盡皆離開之後，太上皇倚在軟塌上，自言自語的說道，“朕老了，還是心軟了！不過，也算是給老太妃最後一份體麵吧！朕承了老太妃半輩子恩情，又如何能真個斷絕。暮凝、甄暮凝...”
“戴權，這會兒那小猴兒也應該在宮中吧，去宣他過來陪朕說說話兒。”
...
甄家的三人離開大明宮之後，甄老太太緊緊攥著甄暮凝的手掌，滿麵淚痕，心中是既悲痛又鬆了口氣。
她從太上皇的話語中，如何聽不出太上皇的絕情？可是，好在太上皇允了，這不僅能夠靠著賈琮庇護一二，也代表著皇室的態度鬆了幾分。
想必，將來哪怕保不住現在的權勢，可甄家卻也不會完全斷了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