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清顏師妹……”
迷糊中宋清顏聽到有人在叫她,她努力睜眼卻怎麼也睜不開,劇烈的疼痛如潮水般從四處湧來,身體不停地抽搐著。額上冷汗淋漓。
“師妹,師妹你沒事吧?”那聲音焦急得問。
抽搐了數十息才漸漸地停止下來,宋清顏疲憊地睜開雙眼,模糊中見一個女子焦急地向她望了來,過了會兒才看清那女子的容貌。
“銀霜師姐,我沒事。”一開口宋清顏才發現自己的嗓子沙啞,疼得像是要湧出血來。
“這還叫沒事?你知不知道嚇死了我。”沈銀霜坐在床前給宋清顏喂了些藥,至今她也不敢回想三天前的情景,她聽到消息趕到隱霧峰時,剛好見宋清顏全身欲火在廬中大笑,那笑聲聽似張狂卻掩不住其中悲淒……
最後火是撲了,宋清顏被人從裏麵丟出來時已經燒得不成樣子。
沈銀霜隻是一個初級弟子,師尊在門派裏又不得勢,若不是那一場火引來太多關注,隻怕她沒法將奄奄一息的宋清顏抬回初霧峰。想起當時的情景,她仍是一陣後怕。
這三天她全力施總算把宋清顏的條命保了下來,隻是修為卻從原來的煉氣四層跌到了煉氣二層。
“傻師妹……”沈銀霜看著全身被包得像粽子一樣宋清顏就一陣心酸。
傻嗎?或許吧。隻是再來一次宋清顏還是會選擇做一樣的“傻事”。
宋清顏笑了笑,她很感激沈銀霜。
她與沈銀霜並沒有過多的交情,隻是說過些不痛不癢的話,幾年前幫過一次,她卻冒著得罪玄奕的風險將她救了回來,這份情誼實在是難得。沈銀霜把她從藥廬裏抬回來,受了多少委屈沈銀霜即使不說,她也能猜得明白。
反觀那些平日裏與她親近的人,現在卻全然不見蹤影,誰是真心,誰是虛情假意一目了然。
“師姐這些天辛苦你了,我沒事,你去休息吧。”沈銀霜容顏憔悴大大的眼睛沒了往日的神采,上下眼皮更是快要連在一塊兒了,想必是這些天為了照顧她沒有休息。
沈銀霜應了一聲並沒有離開,而是從桌上端來了一碗粥讓宋清顏喝下,等她喝完粥發現沈銀霜已經靠在床前睡著了。
宋清顏猜得沒有錯,沈銀霜為了照顧她已經三天沒合眼,雖然是修道之人精力比普通人充沛,但是這三天沈銀霜又是為她治病,又是為她換藥,忙進忙出一刻也沒有停歇,早已透支,全是一股意念在支撐著。如今見宋清顏醒了,那意念一鬆睡意就襲了上來。
宋清顏強忍著痛將被子往她身上搭了搭,打量著房間。這間屋子是沈銀霜的,比起從前宋清顏的屋子小了許多也簡陋了許多。看得出來,沈銀霜在門裏過得並不十分如意。
沈銀霜比宋清顏大五歲,她的師尊在明水行台的地位不高,否則她一位師姐又怎會讓宋清顏幫她的忙。
宋清顏的師門明水行台是一個修行門派,在始初城霸據一方,門中弟子五千,開派祖師元真祖師乃是一位元嬰真人。起點非常高,當時整個始初城為明水行台馬首是瞻。隻可惜祖師仙逝之後再沒有驚才絕豔之輩,漸漸衰落,四百年前門派爭端更是分化成了劍宗和藥宗兩宗。
劍宗承襲祖師禦劍之術,修得的是“殺道”。
而藥宗則承襲了祖師醫術,修得是救世之道。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兩宗長老互噴口水沫子的時候也經常這麼說。
當然,事實遠比這複雜得多,當年門派分家時動作不小,這些年來劍宗又仗著實力大於藥宗,處處壓藥宗一頭,常年積月的積怨讓兩宗弟子間隙不小,劍宗的弟子在麵對藥宗弟子時更帶著不屑的神情。
可是人有時候就這麼奇怪,劍宗再不屑藥宗,再看不起藥宗,可還是在用著藥宗的丹藥,有個什麼頭痛腦熱傷風感冒,缺胳膊少腿兒的,還是得找藥宗。
一邊看不起藥宗,還一邊羨慕著藥宗的財富,希望能從那裏摳一點給自己用。
按理說,藥宗就該硬氣點,要丹?沒門!
治病?一邊去!
要錢?滾!
可不能啊,藥宗修為最高的一位長老才築基八層,而藥宗毫無疑問是如初城最有錢的,一個弱小雞綁著一座金山,誰不眼饞?隨便出來一個金丹期的都吃不消,為了保障生命財產的安全唯有找保鏢。
保鏢是誰?劍宗唄。
劍宗的禦劍之術可是出了名的犀利。
隻是彼此討厭,又彼此需要的這種感覺實在是相當糾結。